皇帝高兴了,在场人也就高兴了。甭管各位内里的心思迥异,表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地开始了这场除夕宴。
等到皇帝与皇后提前退了场,众人就更加活络了。眼看着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小王爷端着酒樽朝自己走来,钟撰玉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郡主妹妹,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在下定要敬你一杯。我干杯你随意。”说完不待钟撰玉反应,就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钟撰玉有些为难,自己还是不知道这人是谁……好在爹爹及时解了围:“能入小王爷的眼是小女的荣幸,只是小王爷的妹妹小女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镇北王是王爷,这小王爷也是王爷,若排资论辈,钟撰玉都是她们的小辈。
“也是,瞧我见郡主与我年纪相仿,不自觉就喊了妹妹。该是在下当罚。”小王爷也不尴尬,接过一旁小太监递过来的酒,作势又要干杯。
“王爷且慢。”钟撰玉连忙阻止:“哪有让王爷一直喝酒的道理,这杯该是撰玉敬您才是。”
说完拿过候在一旁的小太监手里的酒樽一饮而尽,明明举止不俗,却无端得令人感到一股豪气。
宴席上为了姿态好看,准备的皆是小巧的白瓷杯,还为了担心有人喝醉闹事,御前失仪,给的都是浓度不高的果酒,夫人姑娘都喝得。
只这小王爷的酒不同,他排行第九,是唯一一个没有封地也没有封号的王爷,又因他极其好酒,坊间多称他为“酒王爷”。
酒王爷的酒自然是自家府上酿的,便是给不常喝酒的男子都会辣喉咙,钟撰玉却连脸都没红,放下酒樽赞道:“好酒!”
“……郡主好酒量。”酒王爷夸道,却觉得这话与一女子说着怪怪的。
“王爷谬赞了。”钟撰玉谦虚道。
她这酒量是在北夷练出来的,北夷人讲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生活得久了,她便也学会了享受其中。
何况王爷这酒确实不错啊!
“香而不呛,苦而不涩,余味醇馥幽郁。是王爷这酒确实好。”
酒王爷越听眼睛越亮,这就是知音啊!
“想不到郡主这么懂酒!”酒王爷语速有些快,没了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我府上还有好些好酒,奈何无人与我一起品鉴,下次去我府上好好喝一场如何?”
“咳。”
不待钟撰玉答话,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镇北王就咳嗽一声,一脸警告得看着酒王爷。
“……是在下唐突了。”被镇北王充满杀气的眼神一扫,酒王爷顿时萎了,又不甘心道:“那我下次摆个酒宴,郡主可一定要赏光。”
“哼。”镇北王还是一脸不爽。
钟撰玉尴尬得赔笑,想不到自家爹爹这么刚的吗?
酒王爷兴致冲冲得来,一脸萎靡得走,一旁看了全程的“皇亲国戚”俱的捂嘴发出善意的笑声。酒王爷是先帝的老来子,又只有王爷这一个名头没有实质权利,大家也都乐意宠着他。
“镇北王还是这么真性情。”
一座位比较靠前的妇人也领着一位着华服的小姑娘上前。小姑娘约莫十岁,礼仪姿态是一等一的好,上前就一脸认真给镇北王行了礼:“曜灵见过镇北王、郡主姐姐。”
钟撰玉侧过身回了个半礼,与自称曜灵的小姑娘互相好奇的打量。
“宁王妃。”镇北王对她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妇人是宁王的正妃,长得是端庄典雅,也是临安出了名的好脾气,与宁王两人不争不抢,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倒是得了皇帝的青眼,时不时召来小聚,展现他的友好的兄弟情。
“镇北王对女儿家也太过严厉了些。”宁王妃笑道:“郡主初回临安,自是没有玩的好的玩伴,日日闷在府里多无聊。”
说着又拉过钟撰玉的手拍了拍,笑得更加和蔼:“我家王爷略长你爹爹几岁,若是郡主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伯母。若在府里待得闷了,可以来找曜灵玩。”
不,我一点都不闷,我还可以去军营跟将士一起练武,我过的很快乐。
钟撰玉心里吐槽,面上还是笑盈盈得应了,一边还纳闷这一个两个怎么都对自己友好,爹爹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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