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个月前的周六早晨,时针刚指到了八点,田蜜蜜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按她的习惯,不睡到日上三竿,浑身酸痛,是不会起床的。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晚睡晚起,才是她从家里搬出来独立自主的真正目的。

突然,一个嘹亮的男声从房外传了进来。

“起床吃饭了!”

一开始,田蜜蜜并没在意。

她以为是住旧城区的老爸送爱心早餐过来,闭着眼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觉。

结果,那声音猛地在她耳边炸开:“别睡了,该起床了!”

那声音突如其来、震耳欲聋。

吓得田蜜蜜心头一滞,差点背过气去。

受到惊吓的田蜜蜜愤怒地睁开眼睛,起身就要控诉她爸谋杀亲女。说辞都是用了10多年的固定格式:“把我吓死了,你好再生个带把的,继承你那破木匠坊么?”

可坐起身的田蜜蜜光张着嘴巴,什么都没说。

因为吵醒她的——

根本不是她爸田大力!

而是一颗光溜溜的卤蛋。

这不,卤蛋正瞪着眼睛盯着她看呢!

我去,这什么世道,卤蛋都能成精!——这是田蜜蜜的第一反应。

可看仔细些,这哪是什么卤蛋精。分明是个没有胡子、眉毛,甚至没有眼睫毛的秃头男人。

难道是???

………

……

入室抢劫!

说时迟,那时快。

田蜜蜜一个翻身,钻入床底,龟缩在里面。

拍拍胸口给自己定了定神后,田蜜蜜颇有江湖气地朝床外喊话:

“大哥,和气方能生财!”

“咱们和和气气的,只说话别动手!我家里有什么您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别客气。就当是小妹我送你的见面礼。”

劫匪大叔:“你钻床底下做什么呀?底下尽是灰,脏死了。”

“赶紧出来!”

劫匪大叔貌似被田蜜蜜这波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好,一个劲哄她从床底爬出来。

田蜜蜜:“大哥,你现在手头紧,和我借点钱周转,那是朋友间的正常交往。没问题的!”

“不过现在月初,我手头也紧,真没什么多余的钱。”

“但是我床头的手机,桌上的电脑都是今年新换的,换个万八千不成问题。”

“你敞开了拿。”

见田蜜蜜不为所动,劫匪大叔有些急了。

“你到底出不出来?”

田蜜蜜:“大哥,我都说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这么抓着我不放?”

“现在是月底,我的钱真的花精光了!要不这样,你你过一个星期来,我下个月工资全给你留着。”

田蜜蜜不肯出来,劫匪大叔也不是吃素的,他蹲下身,往床底一伸手,抓住田蜜蜜脚踝,就往床外拖。

田蜜蜜力气小,挣不脱。

不一会儿,她就整个人正面朝上,被劫匪大叔从床底拖了出来。

失去了床底板保护的田蜜蜜稍显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拍拍在床底蹭到灰,站起身,又继续和劫匪大叔周旋起来。

“大哥,我这人最有同理心的。”

“长这么大,考场有人作弊,我从来不举报;坐车遇到黑的,我从来不还价;火车站的假乞丐,我回回都给钱。”

“因为我知道,世道艰难,生活不易,大家能遇见也是缘分使然。谁没个难处呢?”

“家里的东西你放心大胆的拿,就当我咱俩结个善缘。”

田蜜蜜舌灿莲花,又是见交朋友,又是结善缘,说得那叫一套又一套。其实,她心里早打定主意,只要劫匪放松警惕她就跑。

所以她嘴巴在动,眼睛没在闲着。一边说,一边用寻找着最佳逃跑路线,想着找到机会就跑路。

不看还好。

一看,胆颤心惊!

奇怪,房间怎么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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