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田蜜蜜公寓主卧。
田蜜蜜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她的整个后背,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花花绿绿的,没一块好肉。尤其在她脖子边上,还有两道非常对称的紫黑色淤痕,看着特别吓人。
这伤看着唬人,但其实伤得并不重,田蜜蜜还有力气骂人。
“熊茂茂你个杀千刀的丑良心!”
“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居然出卖我!”
“你个肚子里装满黑水的小王八蛋……”
整个屋子里回荡的都是田蜜蜜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而被她咒骂的那个人正拿着冰袋,轻手轻脚地帮她冷敷伤处,就好像被骂的不是自己一样。
不知事情来龙去脉的人看到这番场景,定会以为阴险恶毒的姐姐磋磨天真善良妹妹。
而事实恰恰相反。
等冰敷得差不多,可以上药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熊茂茂放下冰袋,拿起药膏,对着田蜜蜜冷冷地说:“田蜜蜜你再骂我一句,我就不给你上药了。”
因为冰敷稍稍好受些的田蜜蜜,猛地回过头,眼睛瞪得澄圆,冲着熊茂茂凶道:“熊茂茂,你敢!”
熊茂茂用手指挖了点药膏在自己手背抹开,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怕痛的田蜜蜜一下子就怂了。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算是彻底认清小表妹的心狠手辣,天底下就没这丫头不敢干的事。
小表妹不能骂了,田蜜蜜肉体的疼痛和心灵的痛苦无处疏解,只好自怨自艾起来。
“呜呜呜……我做这么多事情到底图什么?”
“呜呜呜……还不是为了我爸我妈老了有最好的养老院住!”
“呜呜呜……我爸不夸我也就算了,他居然打我!”
“呜呜呜……打我就打我,我爸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打我,我不要面子的么?”
“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呜呜呜……不活了,我不活了!”
怨着怨着,田蜜蜜心尖一酸,头埋进枕头里,哇哇地真哭了起来。
“该!明知道姨夫最恨人借高利贷。你还敢借,不打你打谁?”
熊茂茂一边教训田蜜蜜,一边为她涂药膏,她涂得极为细致,不肯落下一星半点的伤处。
田蜜蜜擦擦眼泪,头往熊茂茂这边一撇,气鼓鼓地说:“那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去告密,我能挨打?”
“你不借高利贷,我也没密可告。怎么?现在还觉得自己做对了?”
熊茂茂的手突然加重了两分力道,疼得田蜜蜜直叫唤。
“熊茂茂,你手轻点!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被打是咎由自取,和别人没关系。但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听我抱怨几句怎么了?”
“手轻了,药吸收不了。你也不想一直痛吧!”
“再有,我劝你别喜欢那个姓贺的了,会受伤的。”熊茂茂顿了顿:“不对,不是会受伤,是已经受伤了。”
听到熊茂茂这突兀的转折,田蜜蜜脖子一扭,一脸惊恐看着她:“我喜欢贺舟與?大晚上的,熊茂茂你在说什么海疆恐怖故事?”
熊茂茂合上药膏罐子,取了条毛巾盖住田蜜蜜后背,有理有据同她分析起来:“行了行了,你这点心思还以为谁看不出来啊?你之所以去财务公司借钱,不就是因为姓贺的开出一百万一张的天价床位,你要筹钱买床位么?”
“当姨夫质问你的时候,你明明知道,只要将真相说出来,依着姨夫的性格就不会再打你。可你没将真相说出了,反而一个人将事情抗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害怕姨夫知道了真相,会把姓贺的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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