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吧。”原谨端到了她手边。

饿了许久的她,完全忘记了在长安城的那些贵人礼仪,和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般大口喝起来。喝完整整一大碗,她才满足地叹出长气,问出了关心的问题,“这里是何处?”

原谨拍了拍土炕上的尘土,“这里是雁门关边境,目前就只有我和你两人生活在这里。”

“雁门关?我和你,为何来这里?”刘雁柳眉一挑,总觉得遇到他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日后你就知道了。”冷风透过破旧的窗棂吹了进来,他转身替她挡住了。

“现在为什么不能说?”他已经两次推拒,刘雁这次拿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和毅力。

“你先休息,我出去劈点柴火。再过段日子,雁门关就要下雪了。”原谨转身把挂在门口晾晒的袍子抱来放到了她的床边,嘱咐道,“你若是冷,就先盖着吧。”

满是土色的房间在他出去以后空旷起来,冷风呼呼往里刮了进来,吹得她脸疼。她自长安出生便没出过长安一步,还是第一次来到边境苦寒之地。出于好奇,也是为了更快地熟悉这里,她不顾受伤的头,披上了男式外袍往院子走去。

墙壁上吊着成串成串的玉米和辣椒,看上去挺壮观的,院子角落堆砌着不少成人手臂粗壮的木头,看得出来这里之前是有人居住的。

放眼望去,远处山头连绵,稀稀疏疏长着枯草和老树,不时还有着野雀子飞过,只是不见什么勃勃生机。这里比较起熙攘繁华的长安,要荒凉清净得多。

“今晚吃什么呢?”她拢了拢袍子,问出了当下最紧迫的问题。

“已经布了网。等劈完柴火,我去看看有没有收获。”原谨手起刀落,木头应声劈成两半。

要不是刘雁知道他是这长安城的纨绔子,定然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被调换了人。她不假思索道,“那等会儿我陪你去。”

反正她一个人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去山上转转散散心更有利心情。

“好。”原谨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专注着自己的劈柴火事业。

她就这样静静站在屋檐下看着他。远离了长安城,她和他都失去了原有身份,她便也忘记了所有礼教和束缚,只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准备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皇宫,刘太傅正跪在年轻帝王面前哭诉自家女儿的冤情。

这已经是他接连三日来自己的寝宫叨扰了,年轻帝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希望他能够懂事自己退出去。

“圣上,老臣的女儿身体一向康健,且她三岁会水,不可能溺水而死。”刘太傅膝行上前,恳请着帝王为他女儿主持公道。

他这好好的女儿回了这王家,第二夜就传出溺水而亡的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有阴谋。他家中老妻知晓女儿溺亡消息,早已病倒。可惜他不是内眷,不然定要进得这王家后宅去调查个究竟。

“人都死了。长安城已经找不出你女儿了。太傅又何必如此执着了去。”年轻帝王推倒了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在青石砖上迸溅发出沉闷响声。

刘太傅哀叹一声,提步往外走去。那身形,苍老似七十多岁的古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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