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华想了想,视线瞟过床底、房梁、衣箱、壁柜的阴影,对它说了句“你把自己藏好了”,便把它放在地上,去开门了。

在她的背后,小奶猫的身影渐渐透明。

“容器呀容器!”

一道颇具金属质感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很轻很轻,就像是夏日清晨不甚喧嚣的微风。

手放在插销上的薛华,恍然间像是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仔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她回头看着空荡荡的找不着一点蛛丝马迹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心里默默为小奶猫点了个赞,它是一个有职业水准的优秀躲猫猫选手呀。

“过来洗把脸吧”明心站在井边,笑着向她招手。

薛华欢快地小跑过去,扬起小脸问道:“洗了脸是要去重华峰测资质吗?”

“测什么资质?我白云峰收徒,从来不玩那一套!”

一个长得不帅不丑的清瘦脸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薛华身侧,两手背在身后,板着脸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薛华看了又看。

“这就是我们师父了,白云峰峰主,炼丹炼器画符布阵无所不精的全才,重华宗唯二的金丹大修士。”

明心一边向薛华介绍这个相貌真·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一边绕到他身后“吃力”地推着他往外走,直到将其赶出了院门才返身回来。

明心看薛华愕然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他还是我爹,别看他脸色生得吓人,但其实非常好说话。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的,让他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白云峰唯一的亲传弟子了。”

“明心姐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薛华有些不理解,她一直坚定地认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记得七岁那年,妈妈在路边捡了个小婴儿带回家养了不到两个月,她心里的嫉妒和危机感便与日俱增,最后还大哭大闹了一次。

那次以后,妈妈把那个小婴儿送给了镇上的一个有钱人家,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开心起来。

这件事成了她生命中一道丑陋狰狞的疮疤,又像是一面照妖镜,每当被人提起或是被她自己回想起,她都会在心里给自己贴一遍嫉妒、浅薄、自私的标签。

她之所以会这么敏感早熟,跟她不断的自我批判脱不了关系吧。

以己度人,她不认为谁会对初次相遇的人好到这般地步。

摇摇头,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被害妄想那种。

对小奶猫也是,对明心姐姐也是。

她真是一个坏孩子!

明心见她洗漱完毕,拉着她往外走,走得很慢,边走边用像小河里流淌的河水一样平缓的语调说:

“你知道吗?修行之人信缘,我觉得与你有缘,是以会发自本心的待你好。

不过,师姐对你好并非毫无所求哦。

我早年受过重伤,伤到了根基,修为是倒着走的。阿爹为了我,对宗门做了许多错事,害得宗门实力大损,而我为了弥补便主动请缨前往俗世结交王公贵胄为宗门换取修炼资源、补充优秀的新鲜血液。

你根骨俊秀,百脉俱通,年纪正好,想来灵根资质也不会差,是难得的良材美质。

本打算荐予宗门,后来我觉得白云峰更需要你也更适合你,便改了主意。

于公,我愿你早日成材,为宗门建功立业;于私,我愿你代我照顾阿爹,保我白云峰基业长青。

小华,你可愿意帮师姐这个忙?”

明心放开她的手腕,站在她身前,笑眼望她,目光却是炯炯如炬。

“我愿意。”薛华回答得非常恳切。

她虽然还只是个孩子,未来不敢保证,但愿意尽力一试。

师姐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来到她昨晚看到的霸在正中间的那座大殿。

殿中靠门的位置,十几个蓝衫人整整齐齐地排成了空隙宽敞得可以做广播体操的两个横排,安静肃立。

明心带着薛华越过蓝衣人往里走,宽阔的大殿最里面供有一座大概是祖师爷的雕像,雕像脚下的供桌上放的是历代先辈的牌位。

供桌前一左一右放了两张椅子,左边那张椅子上端坐着的是峰主青冥。

薛华这下是真信这位大佬性格和蔼可亲了,他竟然违反了“大佬最后闪亮登场”的铁律!

明心把薛华带到他座前两米的位置站定,青冥沉声道:“人齐了,开始吧。”

齐了吗?薛华瞄了眼右边的那张空椅子。

明心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薛华连忙按照她教过的对着祖师爷和历代先辈牌位磕三个响头宣誓,完了又对师父磕三个响头。

随着这三个响头磕下,青冥脸色不那么严肃了,把她叫到跟前,递给她一块跟明心那个白色玉牌有些相似的青色玉牌,对她宣读了白云峰戒律,中心思想是:

从今往后,除了欺师灭祖,其他的为师给你担着!

薛华心头大石终于落下了,她终于重新找到组织了!她终于开启修仙旅途了!

有师父教,又有系统可以氪金,她一定能变得非常非常厉害的,这样她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希望不要太久,不然她白发苍苍了,复活的老爸老妈却还是现在这样年轻,那乐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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