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依然是那间会客室,依然是右首的座位。
邹凤站在薛华座前眉飞色舞地掰扯着从贺成那里风闻的重华峰轶事,薛华默默听着,末了挥手止住邹凤拿出赠送给贺成的礼单:
“到此为止吧,出去帮我把徐嫦和张孝彦叫过来。”
她看向礼单的眼神是颇有几分不厌烦的,面的礼物无外乎是几株灵药、几颗矿石,数量不多、价值不大,送了也就送了,就是吃拿卡要这种行为本身惹人厌啊。
邹凤这货:那个最后离开的那个名叫贺成的年轻男子很可能是公孙寒璃的裙下之臣,巴结了没坏处,不巴结有隐患。
想想孟尝君是怎么出秦的、信陵君是怎么窃符救赵的、屈子是怎么从三闾大夫被整得流放的,、、、、、、有些人不殷勤结纳不行的巴拉巴拉。
“还有事?”
她有几分诧异,让退时不退,不是办事效率很高但一向只做分内之事的邹凤会有的表现。
“这个,那个,”
邹凤有点纠结,并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被人戴了几顶高帽子后脑子发热答应别饶事。现在,脑子降了温,不知道该从何起了。
“要就,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等会儿还要去另一个世界打卡,帮陛下的信徒们拥有美满人生呢。
见薛华的语气是真逐客了,邹凤不再纠结,:
“是这样的,宋飏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禀告,又怕您不许,所以”
“对他的惩处情况公布了么?”
邹凤紧张地回答:“公布了,两个时辰前张贴的文告。”
为了帮宋飏而拖着不发文告?
他们又不是刎颈之交,而即便他跟宋飏关系深到那种地步,也不会做出这样明显能让人抓住辫子的事情来。
“那就让他来,安排在我见了徐嫦和张孝彦之后。”该罚的都罚了,没必要太过苛刻。
话宋飏他自己来见不行吗?非要让容话,我薛华又不是什么魔鬼。
“要不您趁徐师妹和张师弟还没到之前先见见他吧,他此时应该已经来了。”
薛华神识外放,宋飏果然从不远处食堂的拐角怏怏而来,她奇怪地看了邹凤一眼,有点想问他:你们俩是不是有心灵感应?
“那就让他进来吧。”
邹凤朗声应“是”,很是高心样子,开门出去。
片刻,宋飏走进来。
薛华对这个因为面相老成谈吐靠谱而让她错以为会成熟稳重的人:
“坐,你想找我什么?”
宋飏还是那么的老成、稳重,脸并无忐忑,依言坐到左下方的位置,从空间袋中拿出一壶酒来放在身前的几。
莹白通透的酒壶像是一件艺术品,壶身之没有任何图案,一阵沁人心脾的酒香从细长的壶嘴中溢出,并在这间宽敞的会客室里快速扩散,侵占了会客室的每个角落。
“薛师姐,师弟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您要怎么惩罚师弟认了。
但是,师弟会做出糊涂之事是有原因的。”
所以呢?接下来要我问你原因是什么吗?
“那你原原本本地下去吧”薛华皱着眉头沉声道。
酒的味道怪怪的,很香很甜很诱人,但她历来是一个最厌烦酒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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