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看着她浑身透着的机灵劲儿,倒是未尝不可一用。

“既如此,那你先替我办两件事。”魏如意卸下那份淡漠,浑身都洋溢春日暖阳般的惬意来。

知雨也放松下来,有些兴奋的点点头:“小姐尽管吩咐!”

“第一件,去探探刑妈妈这几日都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第二件,注意一下汝南王府,这两日若有动静,即刻来报。”

魏如意没把话说透,知雨虽机灵,但毕竟还小,万一嘴不严实就坏事了。

知雨立即应下就跑出去了。

魏如意看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倒是觉得跟唠唠叨叨的檀儿定能相处融洽,而且如今有了可以暂时一用的人,事情也安排妥当,那接下来就只用等了。

当夜,魏如意睡得却并不踏实。

梦里的父亲好似狰狞的野兽,扯着她的头发,将被萧王斩断了双手的她从地上一路拖到火刑架子旁,骂她祸国妖女,骂她不知廉耻,最后燃起那把大火,将她活活烧死。

她从梦里挣扎着醒来,眼泪早已打湿了枕头。

天还未亮,房间里的炭火也熄了,只有一股幽冷的寒气萦绕四周。

她看着孤单空寂的房间,再无睡意,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开始想着白天楼衍那个拥抱,猜着他去汝南王府是不是为了救自己,就这样想着,竟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感觉好似被人抱了起来。

她瞬间惊醒,却也清晰看到了正在抱她的人。

“二哥,你……”

“是不是吵醒你了?”魏祈章看到她眼底的慌乱和抗拒,手心紧了紧,终是忍下了将她抱到怀里来的冲动,只自然的将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一会儿我就要出去了,又担心你昨天吓到了要做噩梦,会如小时候一般,做了噩梦后就要哭着让二哥抱,这才来看看。”他温和的笑着给她掖好被角,才顺势坐在了床边,俯身探着她额头的温度。

魏如意看着他目光清明,才放松了些,笑道:“我已经长大了,二哥不必再把我当小孩子。”

魏祈章目光微深:“你再大,在我眼里也永远是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小丫头,难不成如今你已经不把二哥当成亲哥哥了?”

魏如意手心微紧,正在她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时,就听外间有声音响起。

“小姐,胡小姐遣人送来帖子,说明儿清明节邀您一起踏青……”

急急跑进来的知雨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动作亲昵的魏祈章,话瞬间卡在了嗓子里,魏如意却暗自松了口气,忙借势躲开魏祈章,半坐起身道:“什么帖子,拿来我看看。”

知雨闻言,立即上前递上了帖子,却总觉得待下人一向温和的二公子这会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凉凉的。

魏祈章薄唇微微抿着,转头却只看到魏如意因为急忙躲开自己而被扯开的里衣领口……

她好似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缠着要他抱要他哄的小姑娘了。

他目光微紧,快速挪开了去,道:“明日清明节,我也正好休沐,带你去踏青。”说罢,便略带着几分慌乱的快速离去了。

等他走了,魏如意才长长呼了口气,抬眼看着一脸茫然的知雨,笑道:“今日院子是谁看守的,叫进来。”

知雨看她虽面带微笑,但隐隐间却有一股寒气,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忙扭头出去了。

看来今儿,是有人要倒霉了!知雨传了魏如意吩咐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一阵喧闹,等知雨回来,便见她苦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了?”

“奴婢传了小姐的话,结果门房新任的婆子转头就往夫人院里跑去了,说是小姐故意允了二公子进来的,这会子又要找她的麻烦,要去找夫人主持公道。”

魏如意倒是没想到这会子这些下人们还不把她当回事。

她指了指放在一侧架子上的衣裳,示意知雨伺候着自己起身,又看了眼手边的请帖,笑道:“那妈妈叫什么名字?”

“说是夫人新安排来的,跟夫人娘家一个姓,也姓云。”知雨便谨慎的服侍着道。

魏如意闻言,倒是顿了顿,旋即笑开:“可是一个身量不高但嗓门颇大的婆子?”

知雨奇怪她怎么会知道:“确实如此,奴婢隔着两重门都能听到她尖着嗓子吆五喝六的,一早檀儿姐姐的药她都故意去厨房打翻了两次……”

说到这儿,知雨忙闭紧了嘴。

魏如意看她一副懊恼说漏嘴的样子,只笑道:“往后这院子里的事,你都要告诉我,不论大小。”

“是。”知雨这才松了口气。

“刑妈妈和汝南王府那处如何了?”换好衣裳,魏如意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妆,心里却已经一点点开始盘算起来了。

这个云妈妈,若是没记错,前世的也算是个角色,上蹿下跳,好不热闹,就是结局有点儿惨……

倒也好,这惨结局,送给自己,正好杀鸡儆猴,也让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安分些,省得分散了她的精力办正事。

知雨一边替她梳发一边压低了声音道:“汝南王府那边,听说昨儿晚上闹了一宿没睡,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还没探问到。至于刑妈妈,只听说她最近很少来府上了,偶尔来一两次,也都是寻了马房那瘸腿的老头说话……”提起这瘸腿老头,知雨一阵恶寒。

魏如意看她这样,知道她八成也没往瘸腿老头那儿打听了。到底还小,事情还是想不周全。

魏如意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刑妈妈看来的确有事瞒着自己,但目前钱妈妈那儿的事怕是妥了,这样一来,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也就展开了!

父亲前世不是还巴结着汝南王府攀上了萧王吗?这辈子她要叫他挖空心血,血本无归!

梳洗打扮完,魏如意还没用早膳,就去找武宁侯了。

武宁侯这两日正心烦着,汝南王府对他越来越不加掩饰的瞧不起,云氏对他越来越淡漠,加之魏朝芳的事,都让他烦闷到了极致,以至于即便魏如意巧笑嫣然而来,他也十分的不耐。

“一大早的,有什么事?”他刚从院子出来准备去上朝。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如意见识短胆子小,不知怎么处理,这才来请父亲拿个主意。”魏如意放低了姿态,乖巧的道。

武宁侯看她如此,倒是笑出声:“你还见识短胆子小?何事,说说看。”

“女儿发现,南风院的下人们最近都在传一件事。”魏如意似为难般低下头,武宁侯会意,挥退了下人,魏如意这才道:“是昨儿才起的谣言,说父亲是强逼了母亲做外室的,还说已故的大哥也非父亲亲生,若非如此,以母亲的家世身份,绝不可能下嫁。”

魏如意才说完,已经能感受到武宁侯身上那股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杀气了,难不成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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