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上,夜色沉静得让人发慌。

小城一处僻静的院落里,一所二层小楼遗世独立,端庄不失优雅。

凌晨时分,女人坐在沙发上刷剧刷得忒入迷,男人在旁边说了啥她没听。

男人坐在身边欲言又止。

电视画面切换到了广告时间,女人嗑瓜子的间隙问男人。

“烦人,看个电视都不得安生,你刚才说啥子?”

“我说,我还是去给他开门,问一下他有啥子事?”

“大半夜的,他一天懒眉日眼的,能有锤子的事?莫管他,有啥事白天再说。”

男人劝解:“你都说了是大半夜了,如果没得紧要的事情,他会大半夜的过来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好嘛,你去开门,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天大的事情都别来烦我。另外,我警告你,不要再给他钱,给他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男人默不作声,先是打开了大厅通往院子的那道门,接着是院子里那一道厚重的铁门。

来人黑着一张脸,并不说话,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片刻之后,夜风乍起,溅起一地的血腥。

………………

2000年6月25日晚。

第二天是学期期末考试,三年级学生萧默还在灯下复习数学易错题,妈妈朱梅是一位敬业的数学老师,她信奉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理念。

每次期末的时候,她总是让萧默整理几大页易错题,反复做,直到再也不会出错为止。

萧默自打上三年级以来,语文就没有超过80分,基础分对于萧默来说不在话下,但作文是他的命门,一写作文就卡壳。

朱老师说:“既然作文是我们的命门,咱们就在数学上用点功,总得有一门要过得去噻。”

萧默擅长的是数学,每回考试都是98分以上。

当然,也不是他有错题,扣的都是卷面分,因为他的卷面用班主任的话来说,简直不堪入目。

萧默写的字用朱老师的话来说:“狗爬过的脚板印都比你写的字齐整。”

说实在的,萧默也下过决心想要把字写好的,但这个手爪爪就从来没有听过话,写一写的就走上了人生巅峰,自由发挥,写出来的字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

有的时候,他连自己个都不认识自己个写的是个啥玩意儿。

这个晚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之后,萧默思想开了小差,他在想,期末考之后,回乡下外婆家和隔壁的小姐姐朱苗苗下河摸鱼,挖河蚌,满山耍野的事情来。

他嘴角微扬,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那一定是爽呆了。

思绪撒开了欢,展开充分的想像,想像朱苗苗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闪地瞅着他说。

“萧傻缺,你只会狗刨吗?我家的大黄都会来两招自由泳,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萧默本来想继续发挥他的想像,想像他和朱苗苗之间还会发生一些啥子可能的趣事来。

朱老师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了。

“默娃子,咋个样?复习完没得?我这有几道经典的题拿去做一做。”

一张试卷甩在了萧默的面前。

萧默不太爽:“朱老师,你不晓得敲门哇?门上敲门两个大字你认不到吗?”

朱老师:“我在自己个家里头,想进哪个屋就进哪个屋,敲门?没得可能。”

萧默无奈:“朱老师,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再说了,我有自己的隐私。”

朱老师十分强势:“你有个啥隐私,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跟我谈隐私,我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连隐私两个字长得是啥样都不晓得,你就不配有隐私。”

靠,这个话题,一年365天,有300天都要上演,从来就没有一个结果。

萧默又打了一个哈欠,不想跟她争论,继续做题。

何之念将半个脑袋挤到门口。

“这都11点咯,默默该休息了,不然明天没有精神头考试。”

何之念是一个开明的商人,他在当商人之前是一个体育老师,他崇尚自由教育。

他的教育理念与朱老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是一个宠妻狂魔,所以当他的教育理念在与朱老师起冲突的时候,绝对是不战而败。

这个晚上,当朱老师白了他一眼之后,他自觉地退了出去,给萧默倒了一杯牛奶进来。

在这个家里头,萧默还是同情何之念的,小城叱咤风云的商界成功人士,在家里头的地位却是低得可怜。

接过何之念的牛奶,他满含歉意。

“您去休息吧,我再做两道题就完事了。”

在学习方面,萧默还是和朱老师站在同一战线的,他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努力就能取得成功的可能性,所以说,他是一个努力的学生。当然,天赋也很重要,他也相信他的天赋不差。

门外头,何之念的声音响起来。

“亲爱的,快点来,给你一个惊喜。”

朱老师似喜微嗔的声音:“惊喜?一个榆木疙瘩,能有个毛的惊喜?”

紧接着是他们一前一后下楼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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