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纪笑道:“其实对于我来说,在养父养母家的日子,一直以来都是让我最为怀念的日子。”
“其实,对于在福利院的孩子来说,能被收养就是最大的幸福。而如果能被一家好人家收养,那就更是不知多少年修来的福分了。我一直很感激我的养父养母能够把我从福利院里拯救出来。福利院的存在,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你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听福利院的嬷嬷说我应该是出生没几天就被遗弃在了福利院门口。我想这一点,我该感谢他们,至少他们还让我有了一条生路。”阿纪的笑容有些苦涩。任谁遭遇被生身父母遗弃这种事情,应该都不会太开心吧。
“我的养父母对我很严厉,他们给我请了很多的老师,光教语言的老师就请了好几个,有教意大利语的,还有教英语、希腊语以及西班牙语的。还有钢琴老师、礼仪老师、舞蹈老师,等等。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再没有多余的时间。但我学得很用心。大家都说我是天才。但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有多努力。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回到福利院。我每天都拼命的学习到很晚才睡。我希望听到养父养母对我的夸奖。我从不淘气,我一丝不苟的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所有的事情。”阿纪的脸上没有我所猜测的勉强或者压抑之类的表情,反倒是似乎沉醉在一种对于往事的怀念之中。
“即使是妹妹的出生。虽然我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担心的,害怕他们因此而疏离了我。但我想,即便他们那样对我,我也不会记恨他们。因为妹妹是他们的尊重骨肉啊,她理应得到一切最好的。”我想阿纪应该是一个骨子里很善良的孩子吧。又或者他的内心里始终有着非亲生骨肉的自卑?
“我非常喜欢妹妹,你不知道,小时候妹妹非常可爱,妹妹从小就象洋娃娃一样漂亮。金色的卷发,白里透红的脸蛋,白白胖胖,象耦节一样的的小胳膊小腿。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么盼望假期,我可以整个假期哪也不去,一直陪着妹妹。我从来都不会觉得妹妹烦人。那时侯有很多同学嘲笑我,可是我一点也不介意,我觉得妹妹就是上帝赐予我的最好的礼物。”大约每个孩子在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一个安琪儿吧,至少从阿纪的回忆与表情中,我可以体会到阿纪对于妹妹的到来是如何的欣喜。
“养父养母很开心我们能相处愉快,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会很放心的把妹妹交给我去带。而我也会觉得,陪着妹妹的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后来,我才慢慢的意识到,也许是因为妹妹的到来,完整了我的童年。在福利院里,其实应该是没有童年的。”阿纪的眼睛里现了一丝痛色。可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痛吧。人其实在很多的时候无法真正体会别人的痛苦,因为感同身受这个词,真的是只有相同的感受才能有相同的体会。
“我看着妹妹一天天的长大,呀呀学语,蹒跚学步,一天天的变得越来越漂亮,我教她说话,教她跳舞,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婴儿变成了一个大姑娘,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阿纪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我忽然觉得阿纪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似的,而不是一个妹妹。便笑着插了一句:“怎么感觉苏珊不象是你妹妹,倒象是你一手带大的闺女一样?”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也算是点拨一下这个可能还在迷雾中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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