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订好了婚礼第二天的返程机票。安妮虽然一再的挽留我,我却不愿意再呆下去了。这次出来的够久的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回来的第一件事仍然是发布了招新房客的启示。其实还在巴黎的时候我就已经联系了中介,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愿意去面对那空荡荡的房间。
邻居的小两口已经添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我回去的时候,一位身材健硕,看上去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在给大家派发红鸡蛋。见我回来,老太太热情的迎了上来:“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一直纳闷着隔壁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今儿个可算是见到了。小姑娘俊俏着呢。来!来!来!几个红鸡蛋,赶紧拿上!小孩子们不懂。我们这做长辈的可不兴瞎糊弄人。该有的讲究还是要有的。”然后就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了几个染得通红的红鸡蛋。
“噢,谢谢!恭喜您了!”我从之前隔壁就已经挺了个大肚子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已经生了。
老太太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要说呢,我这儿媳妇儿可真能干。这可是一举得男啊!一举得男!”
我瞬间心情就有些不好了。一举得男?那这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是女孩子,那就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了?
我没有再接老太太的话,借故才回来,便拖着行李箱进了家门。身后好象老太太嘟囔了两句什么,没有听清,也懒得去理会。毕竟是上一代人,有一些陈年的老观念也是难免的。何况,再怎么着,那也不过是别人家的婆婆。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是要再招一个房客的好。一个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甩了一下头,尽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先将行李拿出来一一安置到位,然后懒洋洋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飞机到达是在一大早,这收拾完了还得解决午饭问题。怎么办呢?自己做?显然并不现实,首先得到菜市场去采购一番,太麻烦;剩下的方案就只有去咖啡馆混饭和去外边吃饭这两个选择了。
得,还是去咖啡馆吧。刚好把带给小孩子们的巧克力等小礼物给他们拿过去。估计那帮小孩子怕是早就惦记着了吧?
午饭的问题解决了,我便愉快地更衣,然后把收拾出来的要送人的礼物装进了背包里。再装模作样地把电脑也放了进去。试试看吧,好久都没有写作了,总得要慢慢的把它捡起来。吃饭的家伙不能丢啊。
上海的天气已经很有些寒意了。我给自己加了件毛衣,然后套上卡其色的羊毛大衣,一个人的日子,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啊。或者是因为受安妮结婚的影响吧,我觉得我突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风声凛冽,吹起满地的树叶漫天飞舞;路上行人匆匆,无心于季节变幻,只想着赶紧找到一个暖和的地方。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也加快了脚步。秋天虽然美丽,却也挡不住这阵阵寒意啊。
随着我的到来,咖啡馆里的小伙伴们发出一阵欢呼声。当然,我更加怀疑他们是冲着我的礼物来的。但是他们的热情依然让我感动,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化解了我的抑郁情绪。年轻人的世界总是更加简单与纯粹,一点点小的变化,就可以让他们欢呼雀跃,也可能让他们伤春悲秋;但转瞬之间,一切又可以都抛之脑后。就如同他们正在成长的身体,有着超强的自愈能力,真的让人羡慕。
阿良照例的为我送上一份意面。突然有点怀念阿纪,这可是从阿纪在这里起就留下来的传统了。也不知道远在意大利的他过得好不好?
窗外的树叶依旧翻转如翩跹的蝴蝶,华美而优雅,仿佛是在为秋天画上绝美的句号。
我静静的看着窗外,忽然有些食不知味;天空有些黯淡,灰蒙蒙的,一如我的心情。有不知名的鸟雀在二楼的窗棂上停了下来,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电话铃声突然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宁静。我也被吓了一跳。是谁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
接起电话,原来是中介推荐了几个房客。因为我的房价不高,而且只招一个房客,所以,愿意来看看的人还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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