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抱抱那个曾经遭受霸凌的少年,我也想告诉他,错不在他。”她微微一顿,又道:“我还想对我现在的偶像说,长夜已尽,日光会来,他想要的,都会有!”
那一瞬,沈宴似乎看到心里那颗叫做“时幸”的种子破土而出。
至于这颗种子是什么时候在他心里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也曾全力的去扼制,甚至希望能将它扼杀在萌芽中。
但这一刻,未经浇灌的种子以极强的生命力破土而出,几乎是瞬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开了满树的花。
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谢谢!”
声音暗哑。
时幸松开了沈宴,笑得眉眼弯弯。
“我的偶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一定会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
“那个人要是再找你麻烦,我就报警。凭什么要一直任他欺负,你又不欠他!”
时幸鼓着腮帮子,极为地不满。
沈宴微微一笑,看向时幸,只觉她这个模样真是可爱到犯规。真的好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脸,但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他却是不答反问。
“问什么?”
时幸一脸的茫然。
“就刚刚他们说的那些。”
“那你想说吗?”
她想问什么并不重要,重点是他愿不愿意说。
“如果是你问,我想说的。”
“那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时幸心里确实有很多的疑问,但涉及到沈宴的隐私,而且肯定有很多不好的回忆,所以她不想勉强他,更不希望他去强逼自己再回忆一遍。
“刚才那个男生叫路旭琨,他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爸爸确实是一个很坏的人,他杀过人,已经被判了死刑。他杀的那个人,就是路旭琨的妈妈。他的妈妈很无辜,她只是在我爸爸抢劫的时候,大声的呼喊了,然后就被杀了。是我们家欠他的,所以他怎么对我都不过分。我奶奶说,我得替我爸爸还债,慢慢还,总有还完的一天。”
说这番话时,沈宴的心里是紧张和忐忑的。他曾经因此受到过许多不公平的对待,他其实害怕时幸也会介意,也会像他曾经的很多朋友一样,在知道真相之后就远离他,避之无不及。
然而,当他看向时幸的眼睛时,发现那里有惊讶和震惊,却并没有害怕和厌恶。
“沈宴,你爸爸有错,但他已经为他的错误卖了单。他是他,你是你,错不在你,你不必自责,你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你那位同学很不幸,但他将所有的仇恨全撒在无辜的你身上,那他和你爸爸当初伤及无辜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不能对自己太苛刻,即便是父债子偿,这些年你也该还清了。”
时幸只是心疼沈宴,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年,路旭琨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总是不停的提醒他,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他的爸爸杀了他的妈妈,他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他的奶奶,也总是对他说,是我们沈家欠了他们路家,我们得还。什么时候路家肯原谅我们了,什么时候才算还完。
即便是邻里乡亲,也总是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却从来没有人对他说,错不在他,这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更没有人对他说,沈宴,你不能对自己太苛刻。
“谢谢!”
沈宴伸手将时幸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软香入怀,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渴望。
时幸从不对沈宴设防,对于这样的拥抱,她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粉丝和偶像之间的拥抱。她微微笑着,温柔的拍了拍沈宴的背。
“以后他要是再找你麻烦,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时幸似乎是想到自己刚才的怂样,又道:“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没有准备,表现的不太好。但我其实还是挺厉害的,等我明天就去参加散打的社团,学会了中国功夫,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用学,那个太辛苦了。女孩子不用会那些,那不然要我们男生干什么?”
沈宴没说出口的话是:我可以保护你!
“那你必须得答应我,不能再受他的欺负了。”
时幸主要是不放心沈宴,怕他没法从过去走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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