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城原本只是七武居民们用以形容他们居住地的名字,后来外人用它来代指这片与世隔绝的大陆,久而久之便以后者的意思沿用了下来。

七武城的历史,大概就像是华夏三皇五帝时期的历史一样无法考究。时至今日,大家依旧更喜欢用口耳相传的方式作为传承的延续。唯一属于这里的一本书,是书录用来记录历年大事的记事,或可称为史册。

“633年,内河结冰三月有余,黄昏时分,城内大雾突起。雪纹兽群攻城,此一役死伤惨重,房舍倒塌不计其数……”冰雪之心拿着书,满脸的惊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严重吗?”

“哦?是什么事?”

“就是633年那场七武城大战啊!死伤惨重,房舍倒塌不计其数。这一定是七武城历史上一个难以磨灭的伤痕。”

“我记得当年七武城打了三次,你说的是哪一场?”

“三次,天哪,就是那场雪纹兽攻城。”

“这一场啊,我想起来了。”书录点了点头,“那一年,雪纹兽群十分狂躁暴动,影武几次压制都失败了,后来兽群来袭,一路扫荡,确实毁坏了不少房屋。还有人未来得及躲避,被踩踏者也有之。”

大型踩踏事件!“那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那几个被破坏房屋的和那几个被踩踏的倒霉蛋,一起解决的。”

“啊?”

“雪纹兽死伤惨重,鲜血让它们平息了骚乱。”

“啊?那房舍倒塌不计其数?”

“倒是有几间建在山坳坳里的冰屋被撞碎了,具体是六间还是七间,没有人统计过。”书录停下笔,看向冰雪之心的样子分明是在憋笑。

“录叔!”冰雪之心气势汹汹的把本子塞到他手上,“哪有人这么写史书的嘛!你一边回忆一边写就算了,可是你写假话,不就误导别人了嘛!”

“但,只有小雪心一个人会看啊!”书录放下笔杆,就差指名道姓是说骗她一个人的了。“再说,雪纹兽的确是死伤惨重,时隔这么久了,当时损毁房屋具体有多少,实在是无从确认啊。若硬要编一个,岂不是真的在说谎了。”

“您这分明就是在按照自己的恶趣味在记录嘛。”史书不可尽信,果然在哪个时空都是这个道理!“总之您写的这些事,一点也不严谨,明明就是一场小事故,却把它渲染成了天大的事情!这和那些夸大其词的花边异闻有什么区别啊。”

“那一年,我们成功的平息了雪纹兽的暴乱。可对于雪纹兽来说,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战役结束时,雪纹兽尸横遍野,我一生从未见过如此惨况,清醒过来的兽群退回雪原深处,哀鸣声久久不息。那是一场值得铭记的战役,为那些逝去的生命。”

“即便如此……”冰雪之心有些顿住,那些翻涌在内心的话好像在生命面前一下子渺小起来,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我知道了。”

书录拍了拍她的头,“不过小雪心说的对,是该将这些事情更客观的记录下来,以免让你产生误解。”

冰雪之心摸了摸被拍的地方,书录大叔的手劲还真一如既往。

“没想到录叔叔你现在居然都已经有了一个史官的烦恼了!”

“史官,不错不错。”

“当然不错了!史官的职责就是记录历史,让那些被时间淹没的事件重现天日,然后供更多的人了解,这是多伟大的事业啊!而且作为一名历史的亲历者,到底是该写的趣味点引人入胜。还是平铺直叙以免带入个人情感误导读者?”

“还有史书过分渲染,为了达到一定目的将不实的信息记录在册,不过这么做大多是有目的的,咱们七武城倒是不需要这么做。”作为七武城今后历史的亲历者,冰雪之心突然觉得自己被赋予了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使命。“录叔叔,我们完全可以探讨一下。”

书录不知何时奋笔疾书起来,彻底将旁人抛诸了脑后。她只好将书本放回架子上,悄悄的退了出去。

书录大叔的住处很安静,一杯香茶,几卷图书相伴,冰雪之心便可以待上一天。但从这些无声的热烈中抽离后,回归真实,往往会有一刹那能体会到那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空寂。让人忍不住将记忆飘散到阳光满溢的角落。

人就是这样,偶尔也会向往不同的生活。

冰雪之心难得报着一份文艺青年特有的情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以手遮眼,遥望着天边。她唇边露出稍显惆怅的笑意,那种曲高和寡的心情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

可一个天外雪球,一下子将所有的感触都瞬间浇息了!

“谁!”冰雪之心四处张望,最后发现只有头顶的枝丫在不断颤动。可还没来得及将雪块抖掉,一道迅疾的雪球又再次命中她的面门。

“可恶!”她狼狈的顶着雪渍来回逡巡着,可偏偏天苍苍雪茫茫,既没有人影也没有牛羊。她飞身至不远的一处树梢,只看见细枝轻微晃动,多一丝的余温都未捕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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