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还没出门呢,小夏就扭转战局了?

小白已经要被他气疯了,使劲一脚踹在他脚腕上:“快点出去救人!”

作家悲愤至极,呐喊着举着棒球棒冲了出去。

外面,有个穿白背心的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个穿黑背心的,正和一块蓝白的校服扭打在一起。

高中生放学了。

作家瞬间感到安全感倍增,高中生,他们的另一个合租室友,一个外表看似十五岁小孩,战斗力却超于常人的……不良少年。

大哥回来了。

他大喊着,举着棒球棒要趁乱上去殴打那个黑背心,高中生看见屋里冲出来的作家,气蒙了,一边努力扼住黑背心,一边大吼:“打120!”

作家往旁边一看,才看到女房东,头发散乱,倒在破碎的花盆和殷红的血泊里。

小白包扎了伤口,跟同事交代完这两个人的底,哄走了要他输血的护士,立刻上医院十楼,小夏还在急救室。

高中生也受了伤,不过他受伤是家常便饭,现在女房东在急救,他更无心去管脸上几道口子,一言不发,阴沉沉地坐在急救室门外的绿色长椅上。

作家心虚,站在对面。

高中生看见小白来了,抬起眼看着他,小白说:“出去采风,没想到撞上地头蛇了。”

小白的伪装身份是摄影师。

高中生没说话,仍然是阴沉沉的,作家大着胆子道:“还好高中生回来的及时哈,不然我肯定打不赢。”

“你出来打了么?”高中生抬起眼看着他,皱着眉头:“怂就是怂。”

被一个十五岁小孩这样批判,作家脸上也是有点挂不住,但是人也没说错,于是他没吭声,讪笑道:“医生说了,不会有大事儿的嘛,她一向有福,咱们在这等着就行了。”

高中生没说话。

小白没输血,硬抗着,有点晕,走到长椅上坐下等,作家见状,赶紧也走过去,坐在了小白旁边。

红色的急救二字刺眼地亮着。

走过来一个护士,看了看他们三个——三个男人,年龄参差不齐,还有穿校服的。

护士看着手里的表问:“你们谁是患者王小夏的家属?”

小白和高中生同时站起来,作家一看,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护士说:“都是亲属?谁过来把钱交一下?”

小白说:“我来。”

小白去交钱,又只剩高中生和作家两个人,作家知道高中生跟女房东关系好,女房东把他当儿子,他把女房东当亲姐姐。

可以理解,毕竟高中生是女房东第一个房客,高中生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就无家可归,学校和居委找的调剂和补助,他住进了女房东的房子,他们的房租住三押一,高中生的房租一切随缘。

作家说:“那个……你手在流血。”

高中生说:“滚。”

富二代风风火火赶到病房的时候小夏刚醒,还在哼哼唧唧地叫打人的记得赔钱。

世界上有三种人,成功的人,不成功的人,富二代。

住在作家隔壁房间的就是富二代,应该说是前富二代,毕竟他跟家里闹矛盾,跑到江尧市,干啥啥不成,现在是跟他一个五流网文作家合租的室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离家出走的富二代仍然是富二代。

他刚从上海某个朋友的豪奢婚礼回来,一进病房,衣服到鞋都是一股子钱味。

看到病床上的女房东,他哎呦一声。

“怎么回事?”富二代兴师问罪:“这个家没了我就不行是吧?”

女房东说:“叫你给我带上海好吃的,你带了没?”

富二代骂她:“我一接到电话就飞回来了,你都这样还惦记着那一口吃的呐?”

他走过去,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头发看伤口,纱布和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他什么也没看见,还是皱起了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儿?”

高中生看了作家一眼:“你问他。”

作家委屈:“我在屋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高中生陡然提高声音:“小夏在家门口被打,你说你在屋子里!”

那片老房子,隔音极差,下雨跟交响乐一样响。

富二代把眼睛看向作家。

小白开口道:“不能全怪他,是我不好,惹了人,不该往家里跑。”

高中生问:“如果我回来再晚点,谁承担责任?”

作家小声道:“那你不是逃课回来的吗。”

“你是男人吗?!”

眼看要吵起来,女房东忙道:“行行行,少说一句,我这也没事,那些人是混混,不怪小白,作家写书戴耳机,没听见也正常,高中生逃学不对,但是制服歹徒,功过相抵。我也有错,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赢,应该早点报警。多大点事儿,翻篇了啊,谁也不许提,谁提谁下个月买米。”

没人说话了,脸色都不好看,小夏连忙笑嘻嘻地道:“行了行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哈。等我出院了,我请客吃顿好的,啥事都没了。”

作家在人堆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像个罪人似的,转身出去了,小声嘟囔道:“我得回去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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