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提交”。作家最后浏览了一遍今日份的更新,点击了确定键。

他每天要更新两部小说,今天的终于更完了。

前几天经过他们的搅黄,小夏最后也没跟梁偏安见上一面,她什么也没说,房子也好端端的,作家看了看日历,距离自己二十七岁生日只差十来天了。

他抬了抬头,在椅子上看了看这间住了一年的屋子。

屋子是很好的屋子,如果这是他的房子就最好了。那样他就用不着赶鸭子上架地写些烂俗的小说,成天逆天改命,□□丝逆袭。作家已经很久没认认真真地读完一本厚重的文学书籍了。

然而,饶是这样地一门心思扑在恰饭文上,他仍然是个穷人,听到房子两个字就头疼得很,已经到了不能提的地步。

他站起身,在温暖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原先他也有这样的未来焦虑,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也许是从他重遇陶梦媛那一刻开始的。

大约每个男人都做过莫欺少年穷的梦:青涩时期遇见美丽高贵的公主,迫于现实不得不离开,备受煎熬中过关斩将,一路逆袭,多年后,成为大佬,系着昂贵的黑色皮手套走进宴会厅,美丽的公主仍然美好纯洁,他在容光焕发、万众瞩目中带走了这个属于他的女人,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对他礼让三分,从此江湖上流传着他的传说。

现在他万事俱备,只差成为大佬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一步么?

当然富二代是肯定没有做过这样的梦的,作家酸溜溜地想,他的故事肯定停留在遇见公主,然后直接到了带走她。

小白肯定也没做过这样的梦,怕是他还没开口,公主就提着裙子跑过来为他赴汤蹈火了。

“笃笃笃”,门响了,他停止胡思乱想,赶紧上去开门。

女房东站在外面,笑嘻嘻地朝他亮出一副手套:“快出来吧,小白今天买了螃蟹!现在的螃蟹可肥了,出来吃了螃蟹再接着写吧。”

作家一闻,还真是无敌香的螃蟹气息,往桌上一看,辣炒大闸蟹,清蒸秋膏蟹,橙红橙红,满满一桌。

刚刚还在苦恼人生无望的作家马上就吸了吸口水,戴上了手套。

蟹是好蟹,这一大桌下来怎么也得小一千,作家没敢问钱的事,又心虚又暗喜地开动,上回去金色梦乡,菜都点了,梁偏安走了以后富二代也走了,金主都走了,他哪还好意思坐着啊,那一桌菜,富二代钱都付了,就那么一口没动地浪费了。给作家惦记到现在。

螃蟹肥美,女房东烧的也不错,江尧市沿一直是鱼米之乡,也算有名的美食之都,作家不是江尧人,考上江尧大学、读完研后,一直被这口吃的馋的不想走。

这是座底蕴丰富而潜力无穷的城市,作家一直希望自己也是这样。

富二代是北京人,又在国外呆了好些年,对付起螃蟹来有点笨手笨脚的,吃一半还把手给划了,女房东乐了:“怎么,你不是天天吃五星级的嘛,五星级的都不会吃螃蟹的吗?”

富二代不屑道:“五星级都有人剥好送嘴里,用得着你这样又砸又咬的。”

女房东还要反驳,富二代终于完整地剥出大蟹钳,蘸了料水,塞进女房东嘴里,道:“行了,现在你也吃过五星级的了。”

女房东咂咂嘴,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作家酸了,他说:“我也想吃五星级。”

正嘻嘻哈哈地吃着,作家手机响了,他忙把碗里的蟹黄吃了,咬下油乎乎的手套,擦擦手接起来。

“嗯嗯,是我。”

接了两句,作家忽然变了脸色。

他诧异而震惊地听着,两只手套都摘下来了,垂着眼睛,脸色白了又白,时不时地嗯上一声。

女房东小心地问:“怎么了?”

作家忽的哗啦一声站起来,没跟任何人说话,外套也没穿,鞋子也没换,立马出门了,这一反常态着急忙慌的样子有点吓人,女房东看着门的方向,担惊受怕地问:“要不要出去看看呀?我们出去看看吧。”

富二代道:“吃你的吧。”

女房东急道:“你看他火烧眉毛的样子,不得出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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