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没有听傅云深的话按时睡觉,对着敛意一阵腻腻歪歪之后偷偷溜出了房间,她准备去看望一下方逐。整座悦来客栈都被方家包下了,方逐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右边,更加安静。

房间的门缝里透着光,方逐的影子被清晰的映在门上,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精致的下巴......明夏只看着影子,都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房间里的方逐感觉到了门外有人,问了句“是谁?”,起身朝房门处走来。

明夏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敲了敲门,“二哥,我是明夏,方便进来吗?”

明夏的话才刚说完,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方逐站在门内说;“进来吧。”,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好听。

方逐今晚穿了件月白暗纹长袍,头发不像平日里那样全束而是半挽在脑后,额前垂着几缕碎发,凤眼柔敛,右眼的那颗泪痣更添清郁。整个人没了平日里的那股端严劲,藏了棱角更添柔和。

明夏看着精致的方逐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觉有些自惭形秽。

“二哥的伤好些了吗?”,明夏乖巧的问。

“皮肉小伤,已经好了,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方逐坐在明夏对面,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下明夏的肩头。不禁想起那日方迟去找女医还没回来,明夏肩头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小丫头迷迷糊糊间一直喊疼,自己也顾不了太多只能小心翼翼的剪开她右肩的衣服查看伤势。

虽说自己此举,是迫于形势万不得已,可毕竟无礼至极,就故意掩去了没告诉傅云深。此时想起心里乱的慌,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打圈,还好袍袖宽大遮住了。

“都好了,只是我师父说这三月都不能舞剑练功。”,明夏说完左右摆动自己的肩膀表示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又说“这次又麻烦二哥了”,明夏拱手一本正经。她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道与敛意同时出现救了她的剑光,来自霜行剑的冷光。

明夏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方逐,如今见他好得很该寒暄的又都说完了,两人一时无话,尴尬对坐。

桌上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映着方逐的脸显得他格外柔和。

明夏脑中灵光一闪,觉得方逐这样子像极了一只乖巧温顺的垂耳兔,平常那样子像只夜月狼,一点都不可爱。

虽然明夏的心里波涛汹涌表面上却风平浪静,两人安安静静的对坐着虽然没什么不好的,但是明夏却想和方逐多说些话,绞尽脑汁想要制造些话题。

“我听方迟说你们昨日又去了一趟胡杨林,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方逐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刚刚也是想破了脑袋却想不出一个话题,听明夏发问了自然乐于回答。

“昨日去的时候幻境是消失的彻彻底底了,倒是找到了你的佩剑、那只羊的铜铃和一个附在剑里的游魂”,方逐说完抬眼看着明夏。

“你的意思是,死在幻境里就是真的死了,罗刹在当时就全消散了,那个游魂......”,明夏揉了揉额角,“是呼勒?”

方逐点了点头,“他的魂体现在还很脆弱被傅伯伯放在锁灵囊里了,等他稍微稳定些就派几个门生一起送他回居延海。”

处理一个游魂最好的方式,就是帮他了却心愿早入黄泉。

说起呼勒明夏就想起幻境里的那些士兵。一个人的信念得要多强大多坚定,才能忍受住六百多年的煎熬无望。对他们明夏只有钦佩,她本想告诉方逐自己心里的感动但又怕那些感动在方逐这个真正见识过战场的眼里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绪。还是选择没说,准备去找自个师父倾诉一场。

“我答应过他要送他回家的”,明夏假装不经意的说出这句话,但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

“不可以”,方逐看透明夏的心思,斩钉截铁的说。

明夏当然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去不了的,自己本就御不好剑现在还受了伤,要是强制运功落下什么病根可是要哭一辈子的。

“那我找个人和我一起去不就可以了?”,说完明夏双手托腮,一双杏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方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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