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来今日应该是六月初五吧,弹琴的人是个从淳安来的琴师,他夫人是叶家子弟算起来他也算晴昼里的姑爷了。”,说到姑爷这词明夏悄悄张开手指瞥了方逐一眼,方逐看着她听的一脸认真。

“琴师的夫人三年前因病去世了……他的精神也变得不太稳定,时而记得自己是谁时而……时而又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但是每到他夫人的忌辰他总是会回晴昼里弹上一晚上的琴……”,明夏躺在地上觉得自己就要睡着了,可是身体又偏偏不愿意坐起来,只能继续躺着和困意作斗争。

方逐侧耳倾听了一阵,略带沉思的说“这琴声听起来并不哀伤反而细腻情深,许是装满了他和妻子的所有回忆。”,方逐原本硬挺着的身子也松驰了下来好像。

“有了喜欢的人,自然是希望能百年相守。可这人生无常,哪能事事天遂人愿。所以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尽心相守不负韶光,失去时就是惋惜也不会懊悔。”,方逐长吁一口气。

“人若对了一眼可抵万年,阿熹你听,琴师也许只是在和妻子诉说他这年看过的山水遇见的趣事呢。”,方逐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面上是在评论那位琴师,更像是在给自己立准则。

方逐说完又闭上眼睛欣赏了一会琴音,等着明夏接话,等了片刻身后却一点声音没有,转头一看明夏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搭在额头上睡着了。

方逐:“......”

又过了两日明夏好不容易在藏书楼睡到金丹的副作用完全消退。药效一退,明夏就开始着手和沈琂一起安排外出游历的事宜,沈琂是个心细的早就把事情安排好了明夏不过就是当了个甩手掌柜走个过场。借着外出游历的名义,明夏便把讨要金丹的事情放到了明面上,陈观宝贝自己的金丹自然不肯多给但是遭不住明夏的花言巧语只留了两颗作为后续的改良其余金丹连着盒子一起全给了明夏。

陈观觉得明夏说得对,自己宝贝这么个半成品作甚,要炼就炼个完美的成品出来。

游历之事一开始就说好了明夏得和沈琂一起行动傅云深才放心,方逐和方迟既是赶着名剑大会来了目的也明显得很就是要和他俩一起游历。

本来这样的安排明夏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可是偏偏出了碎魂这档子事,便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谋划游历这件事情。

明夏曾话里话外的点了两句,希望大家可以分头游历见识不同的江湖。不过这话,直接被沈琂和方迟无视了,两人当明夏是在嘴贫全然没听进脑子里。

方逐虽面无表情但是气场却变得莫名冰冷,凤眸沉郁,看得明夏心虚只得立马打圆场,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只能见机行事了,明夏心中盘算。

庐江碎魂一事明夏谁也没说,特别是不能对自个儿师父说,一切与明家有关的事情都是师父的禁忌,如果让他知道了碎魂的事情别说游历去不成了就是想踏出晴昼里半步都难。

临出门前的那日傍晚,明夏特地去见了傅云深一面,从建康回来之后傅云深是天天往叶同尘那儿跑忙着别的事情。明夏见着自己师父的时候傅云深正坐在依山小筑的庭院里,石桌边立着一棵银杏树,银杏树不高也不壮但却枝叶茂密郁郁葱葱。

傅云深坐在石凳上正看着一张地图,明夏瞥了一眼图上画的是南疆。傅云深今年四十有六但是他的外貌却一直如三十出头那般再无改变了,变得是气质。

明夏见着师父一副慈爱温和的模样便觉得自己瞒住碎魂一事不说是对的,自己已经成人,过往的那些担子万不能再撒手不管一昧的往师父身上扔了。

见徒弟来了傅云深放下手中的图册,拉着明夏坐到自己身边关切问,“盘缠衣裳,丹药法器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吧?”

明夏点头,“润之先收拾好的,我有件查了一遍没有漏的了。”

“好,在外游历猎不猎到什么鬼王妖物都是其次,安全最重要,遇事千万不要逞强......”,傅云深絮絮叨叨的重复着注意事项,“还有,一路上压着点方家老三的性子,他天生活泼不知轻重别被带歪喽。有些事情决断不下来多问问方家老二,他是个可靠的,和你俩一起去游历我放心多了。”

明夏把师父说的一字一句统统记在了心里,虽然记住了不一定会实践。

“师父,南疆那儿......你们已经有打算了?”,明夏看见傅云深的地图册上勾勾画画注满了要点。

“着手在准备了,最快也要明年了,南疆那块儿你们切记不要去,也已经让五道司发了诏令。”

傅云深看着如火的夕阳说“引仙教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小辈们出发游历的那日晴昼里排场甚大,明夏御剑离开时虽说不上伤心却也是万般心绪在心头纠结,终于要亲身面对这个波云诡谲的未知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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