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帘而出的女子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瞳,眼波流转却不显轻浮。她行走间步履不快不慢,稳重有度,周身似笼着一层烟雾,恍然如世外仙姝。

她朝众人行了个礼,便径直朝她的座位走去,坐下后轻柔地理了理衣裙,双手交叠,脊背挺直。

虞若微微垂磕下眼眸,她虽有刻意掩饰,但虞若自小长于深宫,如何能认不出她举手投足间宫廷礼仪的影子。

她若是行起宫廷礼仪,必是极标准而优雅的。

她忽然感觉到了另一道打量着玉沉烟的视线,她顺着望过去,却是秋珣,他倚在二楼另一个包间的窗口,目光沉沉地落在玉沉烟身上。

她很难形容这种目光,试探、怨恨、不甘、迷茫、困惑……以及,一种莫名的渴望与思慕。

如果玉沉烟年轻个十七八岁,她会觉得秋珣是看上她了,可如今……虞若不禁心底里暗暗思索,目光在玉沉烟与秋珣之间来回打量。

顾朝暮也见着了秋珣,压低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兴奋,“诶,小魔王也来了,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小魔王也近女色了。阿若,你说他是看谁来的?”

虞若托着下巴,脱口而出道:“玉沉烟吧。”

“啊?”顾朝暮移开视线,看了眼那坐姿端庄气质出尘的玉沉烟,忍不住道:“小魔王口味这么重啊,那玉沉烟可比他大十几岁呢。”

“想什么呢你。”虞若白了满脑子猥琐废料的顾朝暮。台上的花团锦簇已经吸引不了她了,她就那么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玉沉烟,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出尘绝艳的女子,不过是静静坐在那儿,就夺去了周围所有的颜色。

如烟似雾,空灵淡漠。

玉沉烟并不怎么说话,只有王妈妈偶尔问她时,她才开口点评一二,声音清清冷冷,内容却一针见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给虞若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关于这个人的一点影子,皇宫,月中谷,公主府,她总共呆过这三个地方,按道理不可能见过这避世多年的花状元。

她再抬起头时,已到了簪花会的最后环节,每人都被发到一支花,可以送给自己心中今日最出色的姑娘。顾朝暮把玩着手上那支花,纠结道:“姑娘们都好得很,真让本公子为难啊。”

门口已有人候着取花了,虞若从她手中拿过花,吩咐道:“给玉姑娘吧。”

那人呆了一呆,见虞若的神情不似作伪,也本分地低下头喏了一声。

贵人们的事,容不得他插嘴。

顾朝暮闻言却是抚掌大笑起来,“阿若啊,你要是男子,风流起来可不必月且歌差。”

虞若敏感地抓住关键词,“月且歌?你们很熟吗?”

她怎么不知道。

顾朝暮说漏了嘴,尴尬地摸摸鼻子,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很熟啦,就是见过几次,然后一起游玩什么的。诶,你看下面,还有人送花给玉姑娘。”

虞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向下望去,只见玉沉烟微微蹙眉,然后抬起头,与秋珣的视线撞个正着。秋珣抱胸倚着窗,微弱的天光中脸色晦暗不明,精致的眉眼显出几分阴郁冷意。

玉沉烟的神情依旧清冷而淡漠,她似乎只是无意间将目光掠过,秋水剪瞳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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