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替齐灵雨换上了玄色的朝服,乌黑的头发全部以玉冠整齐得束起,疏影细细将朝服外袍的袖口领口处整理了一番,这才颇为满意道:“不知今晚赴宴的可有女子,若是被她们见了殿下这俊美无双的模样,今晚定是连睡觉都要睡不踏实了。”
齐灵雨笑着伸手挑起疏影的下巴:“那你日日都看着我,怎么也不见你睡不着觉?”
疏影被自家殿下近距离地调戏着,若不是知道殿下穿女装的时候更美,疏影感觉自己一定会忍不住脸红心动,忍笑道:“殿下,您不是早就答应要纳了我的吗?”
齐灵雨思及此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再乱说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疏影不以为然:“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直跟着殿下。”
“殿下。”李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屋内二人的笑闹,“时间差不多了,您若是准备好了,属下便去准备马车。”
闻言,齐灵雨推开门与李木道:“不过几步的距离,不必准备马车了,直接牵两匹马来便可。”
由于今夜太子设宴,太子府门前灯火通明,马车轿子络绎不绝很是热闹,齐灵雨与李木在门房小厮的引路下走进了府内。
宴席设在太子府的大花园内,小厮领着齐灵雨交于花园外接待来宾的丫鬟:“这位是齐国公子。”小厮的声音并不高,但好几个站在门口处聊天的人都听到了小厮所言,皆向齐灵雨投来了打量的眼神。
丫鬟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这边请”的动作,道:“公子请随我来。”训练有素地领着齐灵雨走过人群,在某张空桌前停下,“公子请坐。”
齐灵雨与丫鬟笑了笑:“有劳姑娘。”
齐灵雨本就长得好看,这一笑更是直接令这名才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微微红了脸,小丫鬟与齐灵雨道了句“公子有事吩咐,奴婢先行告退”便匆匆走开,心中却是默默叹道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
这张座位乃是主位之下的第一张座位,齐灵雨虽有些意外,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目光扫了一圈全场,很容易便发现今晚来此赴宴之人皆是年轻的贵族公子,齐灵雨心下了然,看来楚太子今日办的只是一场寻常的聚会。
在齐灵雨观察着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在打量着她,众人都知晓齐国大皇子被送来楚国为质之事,也都知晓太子今日宴席主要就是为了接见一下这位初入楚国的齐国质子,但令齐灵雨意外之事同样也都是令其他人意外的,谁都没有想到太子竟将这名质子的座位安排在了最上首,稍微有些头脑之人都开始暗暗思索起太子如此安排的其中之意了。
齐灵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丫鬟端上的茶,没有人主动上来与她说话,她便也安心喝茶,顺便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场上各个神态各异之人。
感受到身侧一道目光,齐灵雨下意识地偏头看去,目光撞上自己同排尾座处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子,那男子被齐灵雨突如其来的转头对视搞得一愣,随即似有些不好意思地与齐灵雨笑了笑,齐灵雨也微微颔首回应。
不知是不是因为同为质子又年龄相仿的原因,魏子善从刚刚齐灵雨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便感觉此人尤为面善,再加上齐灵雨那个友好的笑容,魏子善犹豫了一下便站起身朝齐灵雨走去。
魏子善比齐灵雨还要小两岁,本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个年纪原本应该是最喜交友玩闹的时候,只不过魏子善做为魏国不受宠七皇子,从十岁时便被送来了楚国为质,且魏国也不像齐国国力尚可还有与楚国分一杯羹的能力,魏国作为完全依附于楚的小国,魏子善的处境可想而知。
齐灵雨自然是注意到这个朝自己走来之人了,心中暗自思量着他的身份,看魏子善一个人独坐与其他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且眼神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与其他人的对视,这是一种长期堆积起来的不自信之举,其身份定不会太尊贵,但又能出现在太子此次的宴会之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与自己一样是一位敌国质子。
齐灵雨知道魏赵两小国数年之前便遣过质子入楚,但赵国质子听闻早已在楚国娶妻生子,定不会这个年纪,齐灵雨心中确定了□□分,来人不出意外应该正是魏国质子。
果如齐灵雨所料,魏子善在她跟前站定,主动开口道:“在下魏子善,见过齐公子。”
齐灵雨起身拱手回礼:“魏公子不必多礼。”
魏子善与其寒暄:“齐公子今日刚到楚国,住处可有安排妥当?”
魏子善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谈之人,但看着齐灵雨他便忆起自己四年前刚入楚时的那种无助与孤单,且由于齐灵雨外貌看上去颇为文弱,魏子善下意识地便将齐灵雨代入成了曾经的自己,他主动过来打招呼亦是担心齐灵雨一人坐在这里会不自在。
齐灵雨虽不明白魏子善的此种感同身受,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主动过来与自己搭话之人,她完全能够感受到来自于魏子善的友好,回道:“多谢魏公子关心,我现在住在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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