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园后,齐灵雨起伏的情绪早已收拾完毕,用了些膳食后回到院子方发现暗香早已等候在院中。
齐灵雨眉头微蹙,“可是王嬷嬷那处有动静了?”
暗香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布包递给齐灵雨,道:“王嬷嬷今日从聚福茶楼拿来的。”
齐灵雨接过布包边打开边问道:“王嬷嬷人呢?”
暗香略做犹豫后道:“因为不知道殿下您准备怎么处置她,我便只给她下了些您之前给我的昏睡药,现在她正在房中睡觉,这个东西也是趁她睡着后我偷偷取出的。”
齐灵雨伸手取出布包中的物件,展开,只见是一张丝质地图,齐灵雨将地图上线路细细看过,随后丝毫没有犹豫取过桌上的蜡烛便将这张地图化为了灰烬。
暗香有些意外,“殿下?”
齐灵雨目光不带一丝温度,与另一旁的疏影道:“你去看着王嬷嬷,在我让她醒来之前便先让她一直睡着。”
见齐灵雨只让疏影一人前去,暗香有些不放心,不禁询问道:“殿下,可需要我过去?”
不待齐灵雨开口,疏影便与暗香解释道:“暗香姐姐放心,我虽不会武,但跟随殿下这么久,下药还是会下的。”
待疏影离去后,齐灵雨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的天色,与暗香道:“过会儿你随我去一趟聚福茶楼。”
暗香道:“此时过去,聚福茶楼应该快要关门了。”
齐灵雨笑了笑,“我们是去兴师问罪又不是去喝茶,关门了正好。”
齐灵雨见暗香困惑,她也是有意培养暗香,便将这其中缘由多说了几句,“若这映城之中真有我齐国奸细,就算我从头至尾都不知晓,最终也不可能脱得开关系,所以此事我是不得不插手。”
暗香虽然机敏,但毕竟以前从未接触过此种国与国之间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如今得了齐灵雨这一点拨,心下也清明了一些,“可是殿下,既如此聚福茶楼为何不与您直接联系,反而要多此一举去联系王嬷嬷?”
齐灵雨的目光似冰封的深渊,片刻之后方冷冷开口:“我本还顾念着最后一丝血脉亲情,如今这最后一丝联系也终于被斩断了。”
想来无论是聚福茶楼还是那王嬷嬷都是得了自己父皇母后的命令方会如此行事,齐灵雨不禁心灰意冷,她叫了十六年的父皇与母后,原来他们内心真的从未考虑过她这个女儿的处境。
她代兄入楚为质,若有齐国奸细在映城被发现,那么首先被拉出来问罪的定然是她这个齐国质子,齐灵雨知晓在敌国安插密探乃是常事,然而她只是没想到,她的父皇与母后宁愿信任一个无知老妪也不信任她,即使此事与她的生死密切相关。
齐灵雨不愿承认,可她确确实实一直都还抱着最后一丝的期许,她总是一次次地安慰自己,她的父皇母后只是更爱她的皇兄,但直至现在,齐灵雨终于能捧着自己早已麻木的一颗真心承认,她从一出世便只是一颗弃子,一颗早已无人问津的弃子。
许是之前一刀一刀的钝痛已经痛了太久,如今看清一切的齐灵雨反倒平静了许多,即使依然会有些难过,但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自保,既然身后从来都空无一人,那么她便只能让自己成为自己最后的壁垒。
暗香一时间并不能完全明白齐灵雨心中的万千情绪,看着齐灵雨孤独决绝的模样,她只是默默得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齐灵雨的念头。
暗香沉吟了片刻又出声问道:“殿下,您为何要烧掉那份地图?”即便不送回齐国,留在手中也是好的。
齐灵雨笑道:“你觉得连我都能发现聚福茶楼与那王嬷嬷事有蹊跷,楚锦承会发现不了吗?”目光落在铜盆中被烧尽的地图上,“更何况,这份地图是真是假还不知呢。”若楚锦承早已发觉了此事,那么这张地图不仅不可能是真的,更有可能只是一个饵,留着它只会成为日后被构陷的证据,再者退一万步说,哪怕这张图是真的,她刚刚已经仔细记过一遍,日后若需要用上,稍作回忆依然能忆起七八分。
齐灵雨与暗香出现在聚福茶楼后门时正好茶楼伙计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见齐灵雨出现在后门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了一个惯有的笑容,“这位客官,我们茶楼今日已经打烊了,您改日再来?”
齐灵雨黑色兜帽隐藏住了她的表情,谁都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就见那伙计突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齐灵雨开口道:“带我去找你们这儿管事的。”
伙计眼神有些呆滞,动作却是很正常,待齐灵雨说完便转头向某处走去,暗香掩上门后亦跟上齐灵雨的脚步。
后院的某间屋子外,伙计停住了脚步,齐灵雨笑了笑:“多谢带路。”
那伙计突然一怔,便像回过神一般,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屋内之人似是听见了动静,脚步声由内向外停在了门口,边伸手推开门边道:“谁在外面?”
在刘掌柜推门的瞬间,齐灵雨伸手摘下兜帽,刘掌柜看着齐灵雨的脸错愕在当场不知作何回复,齐灵雨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掌柜,终于刘掌柜找回了理智,挥退一旁带路的伙计将齐灵雨与暗香二人迎进屋内。
进屋后,齐灵雨看了一圈屋内,反客为主直接在上位坐下,待刘掌柜关好门摆出一副笑脸正欲说话时,齐灵雨面露不悦,言语中尽是久居高位的威严与气势,“难道是离开齐国太久,你连本殿下都不认识了?”
刘掌柜虽一肚子的疑惑,但被齐灵雨盯着也不敢放肆,直接跪下行礼,“属下刘吉见过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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