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有些狂,掀起大红轿子的帘子,苏夜凛绑着手脚动弹不得却能透过大开的帘缝一眼瞧见殷莲抱着别的姑娘挤到了人群前面。
苏夜凛立时手脚冰凉、心中冰凉———他……他进城了!他也来送我吗?他终究有了新欢……
殷莲两眼被汗水蒙住,只一心赶往正心堂,像红了眼的牛,不停往前冲,所幸张季突然拦住她:
“我们不是说话,你不许到处乱跑吗?及至看到流了一身血的明月,才紧张地抱到自己怀里,说,“我抱她去正心堂包扎,你也受伤了,一块去……”
“不。”殷莲摇着头,望着张季,边说边向后倒退,“我等不及了,天一黑,姐姐就拜完堂,我不能再等了!就算、就算姐姐不会跟我走,我也要问问她———她之前和我说的话、发的誓到底还算不算数!我只要……还没变心,就从来没有失去过她……”
殷莲不顾张季呼喊,早已向迎亲队伍追去。
狂风骤起,天边的霞光突然变得昏暗。
殷莲一把夺过吹唢呐人的唢呐丢在地上,所有乐器手都停下演奏,目光紧紧盯着他。
他张口大喊:
“凛儿!我来了———”
苏夜凛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殷默的一众侍卫和街上巡役迅速聚拢上前,要拿下殷莲,刘关张的眼线突然纷纷跳出拦住。
既然殷莲先动手,那就等不及天黑,刘仲已下令,一部分守陵人抢占了城门。
同时,另一部分守陵人分两批各自冲入殷三府邸也就是县衙,和殷二府邸,控制住他们。
无疑这招是夺亲又夺城。
全城人纷纷躲避。
殷默见殷莲有备而来,来不及派人通知殷三,便翻身下马,手中甩马鞭于地,直指殷莲骂道:
“小杂种!找死!”
殷莲眼睁睁看着殷默一步一步地走来,顿时身上有些颤抖。她竟然在害怕?
殷默扬鞭打去,如毒蛇吐信,凶猛地咬着殷莲身上七八处,任谁也架不住这狠厉的鞭法。
殷莲滚在地上,鞭子如下针雨落下,像砧板上的肉,瞬间又成为一块闷声不响的死猪肉。
“小杂种!”殷默阴辣的面庞因愤怒而抽搐,“敢搞我的女人,立刻给我去死!”
殷莲被打中额头,趴着的地面上流出一摊摊血,一直流向街角的沟壑里,红艳艳地,如血色的黄昏。
“莲儿!”苏夜凛惊叫着,呼喊着,两脚站起来将自己推到轿外,清清楚楚看见地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殷莲,瞬间将曾几何时的无畏与勇气变为、为爱人的忏悔……
她整个身子蜷缩、剧烈地抖动起来,肘臂、膝盖被地面硌破,脸上挂满泪水,花了新娘的妆容,如风雨飘摇的花从枝头跌落,花瓣碎了一地芳香,热烈而至绝美、深情而愈悲哀……
殷莲还有朦胧的意识,她的眼角还能清楚记得天将要黑,月将要现,她的牙齿随即打颤,寒毒又开始折磨着她。
“不知道莲儿为什么赖在地上不起。”
刘仲在一个楼上挥着羽扇说。
“二哥一直不相信她,认为她还是个孩子,到处顽皮胡闹,怎么可能继承大哥的意志统领殷家军,是不是?可、可是,她现在不仅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我们真要见死不救吗?”关叔在一旁,望着街上的情况担忧。
“这是她命令我们的代价———连这点小场面都控不了,如何做我们的主子……谁叫穆若兰和穆老太太选择了她。”刘仲叹道。
“二哥猜测大哥死后,穆若兰委托穆老太太将‘将军令’交给了莲儿?”
“不然还有谁可以替大哥选择继承人,使她用《将军令》和陵园地下的殷家军命令我们?”
“而封藏于陵园地下的殷家军,必要有‘将军令’的继承者才能启动。”
“哼就是,这就是‘威将军’所向披靡的原因!谁知道百万殷家军像一个个雕塑封在地下,死人变活人,活人如死人。所以‘将军令’又有个别名叫‘阴阳令’,可以理解为向阎王爷借兵,也可以理解为与亡者签订劳动契约。举手间坐拥为王,谁不想要这样的奇门异术?”
刘仲慨然述道,眼中忽然闪出精光,紧张地注视从地上爬起来的殷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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