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又如何,当下你我算两清。”琴归晚似是赌气,旁边的小姑娘们听了先是一惊,而后有些捂嘴偷笑,素来端庄的琴姑娘这番无可奈何的模样甚是少见。
原本这人轻薄了琴归晚,玉秀坊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可这“九爷”偏生让人生不起气来,一副流痞无赖,却又温润斯文的模样,有点讨厌,却又有点,讨喜。
林秀安听得这话,欢喜的放下面具,笑道:“姑娘说两清便两清,不过此番能与琴姑娘相识一场,也算有缘。”
琴归晚神色复杂的看了林秀安一眼,道:“何来相识,我还不知你姓何名谁。”
林秀安歉然一笑,微微俯身道:“在下姓林,名秀安,字泊秦。家住落花街。”见她一本正经的自报家门,玉秀坊的姑娘们又是一阵轻笑。
林秀安。
琴归晚在心中轻念,这名字似有些耳熟,倒是女子有字有些稀奇,难怪这官卒称她为九爷,怕是家中当了男儿来养。这么想来,这林秀安的身份就更加可疑,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玉秀坊中如琴归晚这般的人物,是极少出门的,去坊里的又尽是些达官贵人,民间的传闻自然未曾听闻。不然此刻,琴归晚就该知道林秀安究竟是何人,而现下也只当她是个有身份的官家闺秀。
“琴姑娘既知晓在下身份,那下次可否请在下去坊中一游?”林秀安道。
琴归晚怕是没见过如此脸皮厚之人,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做梦!”说罢,自己也轻掩了嘴,瞪着林秀安。
林秀安的笑脸瞬间就夸了下来,委屈道:“为何,在下已自报家门,琴姑娘是不愿与在下为友么?”
琴归晚多年来的素养顿时就乱了,“哪……哪有人头回见面,就以友相称的。”
“我知你是谁,你知我是谁,为何不可?”
“若知晓姓名就能称友,那岂不是天下人都是友人。”
“可我救了你。”
“你也摸了我!”
“此等亲密之事,可不是只有友人才能做?”
琴归晚险些一口气上不来,面色泛着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她喘了口气道:“好吧,就算是我不愿与你称友又如何?”
林秀安瞪大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眼看就要闪出泪花,“在下……好伤心。”
琴归晚楞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人与那官卒无异,只不过那官卒行为粗鲁些,目的都是相同的。而眼前这人更甚,她竟然想不花分文进玉秀坊!
“无耻!”这怕是琴归晚此生认知里,骂人最难听的一句。
林秀安莫名的看了看地上昏厥的官卒,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琴归晚,只听她道:“说的是你!”这人还能更不要脸一些么?
林秀安一脸恍然,接着不以为然的扬起好看的笑脸,不咸不淡的道:“在下向来不对姑娘做无耻之事,纵然是以友人身份做客,在下也不会空手而去。只是听闻玉秀坊一日只接待十位宾客,不知琴姑娘可否看在今日之事上,为在下留一席位置?”
听她一番说辞,琴归晚心下一秉,只以为是误会了,没想此人还是有些道德。可方才气急话已出口,当下只得缓了缓脸色,略有些不自然道:“若是此事,自然好说。”
林秀安立即一拜道:“那在下就先谢过琴姑娘,明日在下便登门拜访。”
此话乍一听无甚,待琴归晚细细想来又有些怪异,好似她俩真是朋友似得。只是还未等琴归晚想得更明白些,就已然在回去的路上。
阑珊与醉窈好不容易在散场后找到了林秀安,自是一顿数落,回去的路上林秀安又添油加醋的道了这番遭遇。众人听的一愣一愣,最后只得暗自摇头,别人不明白,她们还能不明白,这九爷素来是惯犯,只得求那琴姑娘自求多福了。
“那爷明日真要去玉秀坊?”筝容问道。
林秀安眉峰一挑,笑道:“自然要去。”说罢,抬手抚上筝容圆润的下颌,拇指轻抚那片水色粉唇,笑意肆虐,“你也要随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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