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像在开玩笑,恐惧也不是装出来的,雪滴仔细又将对面的一波人打量了一番。

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童,常年缺乏营养导致了他们骨瘦如柴、憔悴不堪。无论怎么审视,雪滴仍然觉得无从下手,实在也下不了手,尽管他们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

雪滴盯着为首的人,乃道:“我认得你,两月前买过你的书。”

那时雪滴给了他一袋钱,让他别再东奔西跑,多读点书,怎么转眼就成了占山为王的带头大哥了,真是不可思议。带头的男童似乎也认出了雪滴,面色一闪而过的羞涩与挣扎,但只是刹那。他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仿佛视雪滴一伙人为洪水猛兽,带头退出半步,对着身后人一阵嘀咕。

紧接着众人头顶上天气骤变,乌云密布,浓雾弥漫。如此怪异的景象,众人纷纷进入戒备状态。

琅然一大脚踢在沙白屁股上,吼道:“你早就知道他们有这招,为何不早说!”

沙白许是自觉理亏,不敢看众人,支支吾吾道:“我……我怕我说明了,你们不跟我来救王师兄他们。”

“愚蠢,”,琅然破口大骂。

四周浓雾再起,不多时电闪雷鸣,看形式一场暴雨将至,雪滴本想说什么,只听“啊”一声惨叫,其中一人所站之地霎时成了个大窟窿,人也就此被拖进去,下面仿佛是个无底洞,深不见底。

众人开始惊慌。雪滴忙抓起一把泥土,她查看了一番,喃喃道:“南疆的山皆以石头堆积而成,这里怎会有流沙?”

琅然道:“也许年代久远,这些石头被风华了。”

雪滴摇头道:“南疆的山几乎是石灰岩构成的,要风化成流沙,直接无可能。那是漠北沙漠才有的东西。”

“师姐,救我。”,是刚才消失的同门,这会已经被对方扣住,但雪滴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你在哪里?身旁什么情况?”雪滴问。

那头久久没了下文,雪滴与琅然他们对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想干嘛?”琅然悄悄问沙白。

沙白还没说话,空气中想起一声童音:“赌,我以你们的人为赌注,你们再选一个人做为筹码。每赢一次,还你们一人,每输一次,扣你们一人。”

“这算什么狗屁赌博?赌去赌来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人。”

“不要反对……”

沙白话还在嘴边,刚才反对的那人脚下突现一大窟窿,又被吞了进去。转眼便听见喊“救命”的声音。

众人连连后退,离那两个洞穴远了一些,皆不敢再言,雪滴此时就想一巴掌拍晕沙白,然后拿去街上换酒给王翁醉喝。他如果早说,就不会成这幅局面。又看他精神恍惚的模样,想来前些天被折磨得够呛,便不忍再责备。

“怎么赌?”雪滴扬声道。

“你们的筹码呢?”空气中是方才那个男童的声音,出奇的老练,一点也不像十一二岁的人。

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难为情,雪滴对身后人道:“这局赌我。”

“不可,堵我。不然如果这局输了,连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琅然抢道。

雪滴难以置信,挑眉道:“这么相信我?”

琅然点头,又问道:“怎么赌,掷骰子还是什么?爷爷陪你们玩。”

“你?不够格,让刚才那位姑娘来赌。”

琅然似乎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气得不行。若不是敌暗我明,他兴许会充上去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

雪滴轻笑一声,向前走出两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被几个小儿玩得团团转,千古奇闻。

此时空中飞来一个盒子,雪滴伸手稳打稳接住,打开一看,满满一盒骰子,那些骰子雕刻新奇,因为每个骰子上只有一个点,分别为一二三四五六点。

雪滴正愁与跟谁赌时,曾卖书那个孩童人未到声先至:“里面每个点数都有四颗骰子,盒中总共/有二十四颗。每局一人从中随机摇出三颗,你们自己掂量三颗骰子的大小,不想要可以丢掉,算是输了。如果想要,可以加砝码,一人两人不等,谁不想要谁开点,最终以点数大的一方为胜。友情提示,别试着耍花招,你们一但使用武功,之前输掉的所有人,将会一命呜呼。”

雪滴看着那男童,这么看来,此人骨子里傲气四溢,若是再长个几岁,说他能做一番大事业也不为过。传闻一路持天下第一令欺压小门派的人是他???果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小小年纪不学好,学打打杀杀。

雪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使炸?又或者你身上还藏有别的骰子,可以随时换大小。”

那男童闻言怒气冲冲道:“出来玩,凭的便是玩得起,玩不起就滚下山。”

看他说着与他年龄毫不搭调的话,雪滴想笑,却也笑不出来,因为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强装成大人模样,失了童真,只为活着,只为喝上一口热汤。

雪滴拱手道:“我给你赔不是,是我言辞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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