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来想问他中午饭是不是故意给我留那么多的,因为他今儿实在是吃的太——多了,桌上堆着的空碗,几乎全是他的,而且一碗饭的分量还不小,几乎都是满满当当的。看他每天中午都吃的这么少,我都怀疑他被虐待了。但是我转念一下,要是我这么问他,而答案是“不是”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太自作多情了?

于是我就换了个问题——“你一见钟情谁?”

不仅仅是因为八卦,我这周几乎每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几乎都跟蒋韩呆在一起,除了袁尘香,蒋韩应该是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女生,我问这个问题是关乎于尘香的幸福人生,我必须好好确认一下,午饭的事儿先撂在一边。

蒋韩嘴上挂着几根面,直愣愣地等着我,过了差不多三秒,才把面唆进嘴里,摸了摸鼻子,很敷衍地说了句:“哦,没谁啊。”

这下我也不好再问,再问下去就是八婆了。

等蒋韩三口两口喝完汤,我俩就走出了店,店员依然是大声的用日语说着“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之类的话。当我们打开门,就被外面的冷空气刺得脸颊生疼,我俩都打了个哆嗦。

我先领蒋韩来到一家西药店,我按照手机上的图片从货架上拿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不一会儿就把篮子装得满满的。

“这家店的东西都打了折的,比学校对面那家超市来的便宜,只不过得提这么大袋东西走很远的路。”我向蒋韩解释道,“你要不嫌累的话就到这儿来买。”

“你昨天怎么都不告诉我?”蒋韩从我手里拿过篮子,太重了,得两只手拿。

我没说什么,任他提着,继续在货架上寻找:“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急不急着用。”

“……买这么多,给家里人的吗?”蒋韩默默把篮子放在地上,开启了他的“一亿个为什么”模式。

“代购。”我提起篮子,走向收银台,“一会儿还得寄。”

我们把那些瓶瓶罐罐全打包好放在寄东西的地方。

“我带你去个神奇的地方。”我兴奋地搓了搓手,对蒋韩说。

终于!我等到了这令人振奋的时刻!这比我学期末上台领奖还要激动!我终于可以!买!药!了!

我带着蒋韩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家门牌儿上写着一个繁体“药”字的店面门口。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儿跟随着暖气扑面而来,店里有个老头把脚翘在柜台上,头顶的头发差不多全掉光了,手里拿着份报纸,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他头微微后仰,眼睛眯起来看报纸,如果不是他打了个哈欠我都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

这是这儿的老板。

我站在那老头面前站了将近两分钟,老头才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用粤语问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的?”

“是啊是啊。”我用粤语回答他,并把钱包掏出来。

“欸我靠,你会说粤语。”蒋韩小声在我耳边说,满脸的不可置信。

“会一点儿实用的,你让我跟他聊天绝对聊不下去。”我也小声对蒋韩说。

“他听不懂普通话吗?”

“肯定会,但是你要说普通话他绝对不鸟你。”

“他刚刚说什么?”蒋韩看着老头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草药放在杆秤的盘子上,再一点点调着秤砣。

“他认得我,我老在他这儿买药,”我看到老头转过身来更小声地说,“他问我是不是和之前一样,我说是。”

“你生病了?”蒋韩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没,我只是比较上火。”我说着撩起我的流海给蒋韩看他额头上的一颗痘。

“跟你那么晚才睡也有关系。”蒋韩戳到我最不想聊起的话题,于是这段对话算是结束了。

我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但我都不用怎么去医院,因为以前外公还跟我们住一起,只要我一生病,他就出门给我到中药铺弄草药去,他说中医的东西比西医的要来的天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也被他治好了。不过他后来就回乡下了,我只好每次回国的时候做几小时的火车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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