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如听得全身发冷,捏着百宝囊不敢松手。
“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儿逆天而行了那么久,要不是靠蜃妖的幻境保持人形,恐怕早已变成了真的妖魔鬼怪。——哎唷,搬家也搬不了,愁死我了。”
狐狸懒洋洋地摇摇尾巴,抬头看看天色。
“外来的蛇妖,故事听够了吗?本座等着你破了这里的坏玩意儿,真找一处地方当土地爷呢。”
润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双手背在身后,看到忆如和狐狸挨在一处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悸动让他躁动不已。
这股悸动非常奇怪,仿佛一首乐曲里硬插入一段前后不搭的调子,直觉便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作怪。
忆如一见他就一肚子火,哼哼着撇过头,从百宝囊里大方地倒出一枚灵果,在小狐狸双眼一亮,嘴角滴下涎水时抛给它,意有所指地道:“我这个人最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今天给我一枚桃子,我还你一枚灵果,他日你惹到我,我必要和你计较到底!”
“多谢狐仙肯庇护我们,此事我已有眉目,定能兑现和你的约定。”润玉拉起忆如的胳膊,在她拧起脸用力挣了两下后更捏紧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脉门上朝下按。
忆如脸色一白,干脆跺跺脚,脸往一边撇去。
“你跑了一天,总该找到坏玩意儿长在这座山的哪处吧?”
小狐狸迫不及待地双脚轮换踩来踩去,激动地捧住自己的狐狸脸。
“已经找到——我再休息半日时间回复精力,必将干扰此地的东西取出。”
小狐狸衡量半晌,终于还是忍痛递出手中还没摸热的灵果,在忆如瞪大眼凶悍地瞪视下递上去。
“快吃快吃,我晚一点离开这鬼地方都觉得折寿!”
……我再也不装大方了,给什么灵果!给块鲜花饼就成了!
忆如顿时气成一只青蛙,双颊鼓鼓胀胀,瞬间变得比面团儿还显的软弹好玩儿。
苗族.女娲庙
阿奴圣姑今日眼皮抽得厉害,左边跳完右边跳,没什么规律,更不符中原人那套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
“圣姑,中原来的信。”
她看到信上的火漆□□里一荡,双眼皮跳得更是欢快一倍有余,当下捂着胸口就要找个座位,免得等会儿真展开了能把自己气晕——一屁股坐地上失了脸面,或坐椅子上维持圣姑的矜持乃是上上等重要的大事儿!
“阿蛮在中原做了什么?她可不是个鲁莽孩子,先说给我听听吧。”
圣姑把玩手上的信件,对自己选出的继承人百倍的信心,但也对没长在族里,还被养得有点儿不着调的圣女存上几分不好言说的担心。
但她也实在没脸将圣女接回,好好教导她所谓的圣女之责。
南诏国的这届巫王实在是个聪明的狠人,他一再求娶李忆如,想要顺势接掌南北两苗的势力,目前仍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算盘珠子划拨得稀里哗啦响。
他不仅想得美,并且心机也称得上上佳,以圣女身上流着前代巫王血脉,乃是嫡系中的嫡系,要将她之子孙后辈重归王族以传承正宗血脉为由施压,竟是接连说服了几个部族族长、长老一起向供奉女娲的圣姑一脉施压,要授予圣女公主身份迎回下嫁,吓得圣姑赶紧派出自己选定的徒儿快马加鞭要将李忆如送上蜀山,如此也不怕他们蛮横起来真的敢做一出强硬劫人拜堂的事儿。
圣姑和圣女受全苗疆的供奉与尊重,也无法与族长、巫王当面锣对锣鼓对鼓针尖对麦芒的撕破脸,否则伤了苗疆内各部族的人情,岂不是叫愚蠢的中原人白捡个便宜。
——果然是叫男人带大的,怎么就没个心怡对象,赶紧嫁出去呢!到时候生一个胖小子,她肯定义无反顾叫南诏国那条小毒蛇履行承诺,让位给正宗的嫡系血脉!
侍女展开画轴,递给圣姑。
“阿蛮姑娘让所有苗族人看到画上的人立刻斩杀。”
阿奴好奇地展开画卷,啧啧赞叹,“好俊的郎君,斯文稳重,苗疆这帮黑皮、菜帮子捏一起都赶不上的俊——怎么,我的阿蛮被这书生给欺负了?”
唉,生的真是漂亮,若叫他欺负了去,也不怪阿蛮意难平,只可惜了这张美人皮,要不要写信给徒儿让她好好扒下来,用药水浸泡好,到时候看谁合适换上去,也好疗养她徒儿的芳心。
欣赏了一会儿美人图的圣姑心满意足地放下画像,双眼皮都不跳了才敢揭开火漆印,展开阿蛮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以圣姑名义下命,务必斩杀画像上的人!”
阿奴俏脸结上一层寒霜,茶几一掌被她震碎,稀里哗啦倾颓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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