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话算话,说在这儿住两晚就真的是两晚,江吻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正在整理床铺的男人,走过去:“还是我来吧。”

“没关系,这俩天在这儿也是麻烦你了。”江您温将叠好的被褥抱起来,望向柜门:“还是放里面?”

“嗯。”江吻意点头,主动帮他拉开了柜门。

江您温身材高挑,轻轻松松的将被褥放到了最上面一格。之前江吻意给他拿的时候,踮着脚尖蹦蹦跳跳的才能够到,他看不下去,不费丝毫吹灰之力就将被褥拿了出来。

那时候的江吻意想,长得高可真是方便呀。

而江您温想的却是,这样很好,她够不着的地方只要有他在就够了。

人呐,似乎只有在别人离开的时候,才会想着在最后的时间里,想着法的为他做些什么。

江您温要走了,江吻意很主动的帮他拉着行李箱一起下了楼。

细数这几年,二哥为她做了很多。

可她呢?到最后也只能帮他提个行李箱。

保姆车早就停在了楼下,陈样走过来和江吻意打了个招呼,将她手里的行李箱接过去放到后备箱里。

江吻意站在一旁目送着男人上车,他却是顿了顿,喊了她一声小九。

她不明所以,江您温抬手拂过她的头发,带下了一片轻飘飘的鹅绒。

他不自觉轻笑,“叠被子的是我,怎么跑你头上去了。”

倒是奇怪。

江吻意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那片白色绒絮。

“二哥要走了,小九记得照顾好自己。”

江您温一直都知道见好就收,并且能在短时间内将其运用的游刃有余。

可不知为何到了真要离开的时候,反而弄得有些像生离死别。

江吻意乖乖的点了点,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最后上到车里。

他和她说了再见。

其实在告别前,他是想问她,他这一走会不会想他。

这个问题太敏感,在喉间绕了一圈最后变成了两个字,再见。

接下来的通告又是在国外,他和她说过的。

那时她沉默后,咽下了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问他:“一一呢?”

一一怎么办?这两天他来这儿,也没有带着它。

一一交给了我妈暂管一段时间。他说。

他还叫她开学前有空的话回一趟裳城吧,看看一一,也看看他。他那时估计已经回了国。

他说,小九,你的家在那儿。

来海城之前,她和他摊牌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那儿。他允许她离开,但也总在提醒着她,她在裳城也是有家的。

他就是她的家。

车子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最后拐了个弯消失在路口。

江吻意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手里攥着的鹅绒几乎柔软到没有触感,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堵上了。

她来这儿有一个多月,楼里的邻居也早都认识了她,小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只是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在外面,本地的住户对她多少有些关心。

买菜回来的王阿姨瞧她站在那儿不知道发什么呆,走上来叫她,“这大热天的,小江站这里看什么呢?”

王阿姨还牵着一个小孩,那小孩看见江吻意就自来熟似的挣脱了奶奶的手,跑上来一把抱住了小姑娘的细腿,仰头喊她:“姐姐……姐姐……”

“没有,我刚在想我出门有没有关门呢。”小孩的身子软乎乎的缠着她,她笑起来回了声王阿姨,然后弯腰去看那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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