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蔓延到地下的昏暗的楼梯。

——太宰治沿着这条楼梯走了下去。

透明的雾气从石墙的缝隙间渗透进来,令人仿佛置身于阴冷的林间一般雾霭迷茫、胆战心惊。即使此刻静悄悄的,空气也仿佛记住了不断回荡在耳边的哀嚎。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监牢和拷问室。

这里的拷问刑具一应俱全,关押俘虏的门牢固异常,通道错综复杂,每个拐角处都隐秘的装了电波干扰器和针孔摄像头,以防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之所以被设立在地下室:一是比较隐秘,防止被抓的人的同伙前来拯救,而且初次进入这里很容易就迷失方向,只能束手就擒。二是这里比地上处理血迹和尸体更为方便。

——很多人从这个台阶活着进来,却很少有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长期的无数绝望和怨念把本就潮湿阴森的石墙侵染的更加色泽暗淡,能够汲取光线般,闪烁着漆黑的色泽。

太宰治悠闲的走在幽暗的走廊里。

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厚重的门微微开启,从门的缝隙里投射出一道柔和的暖黄色光线。

这是一间临时药剂室,药品设施齐全。

有时候森鸥外会在这里配置一些比较危险的东西,或者用来出售周转经济,或者用来“招待”这里远道而来的客人。

太宰治推开了沉重冰冷的门。

“希尔酱呢?”森鸥外把手中的试剂小心翼翼的滴入烧杯,仔细观察烧杯内的变化,头也不抬的问道。

“在你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啊~那肯定会做一个甜蜜的美梦吧?”语气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也许梦里有我呢~”

太宰治没有回答,仅仅凉凉的觑了他一眼。

“那么——太宰君是为什么来这里找我呢?”森鸥外放下手中的器皿,收敛起所有表情。

“难道是想阻止我?”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尾、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太宰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森先生是想把希尔困在港黑吧?”太宰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表情让人读不懂内涵。

“失去所有记忆的希尔就像一张纯白的白纸,可以令人随意涂鸦 ——一般人肯定会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吧。”

“所以呢?”

“但是森先生你显然很谨慎,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让她彻底被抹上你的颜色,而是在繁忙的公务间隙伪装成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让希尔逐渐适应你的存在。”

森鸥外体内的情绪开始逐渐的波动起来,神情却依旧不动声色。

“通过日常的相处了解并缓慢的引导她的性格和价值观,你发现她对善与恶的界限并不明确,于是你透露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顺便试探希尔的异能力范围。接下来你会似有似无的透露出对希尔的宠爱,以此引出潜伏在水面下的獠牙,即使她处于危险的境地,她的异能力也很好用不是吗?”太宰治像剥开日用品包装袋一样轻松。

森鸥外面无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接下来森先生要做的事,便是一点一点试探希尔的底线,摸清楚她的异能力,循序渐进的迎合她的同时也让她迎合你。让她在了解这个世界的同时,在这个世界上失去除了港黑以外的立足之地。”

“当然,能够就此取代我在希尔心中的特殊地位就更好了。”

此时室内的气氛平静的犹如冰点以下的湖面。

“真是步步为营的盘算啊,森先生。等到小蝴蝶发现自己周身缠绕的丝线时,已经被密不透风的囚困在你所精心布置好的舒适圈里了吧?”太宰治有些嘲讽的说道。

“到那时——她要么撕开血肉,失从此去飞翔的能力。要么……只能继续视而不见的徘徊沉沦在你所给予的梦里。”

“——你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呢?”森鸥外神色不明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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