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

杜思卓对上咨询师鼓励的眼神,头脑里却一片空白。

“是情况比之前要严重了吗?”

“是的。”

“最近一次做噩梦是什么时候呢?”

“昨晚。”

“上上次呢?”

“前晚。”她下意识地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昨天是高中同学聚会。”

“外部因素有时候会对人的情绪产生一定的影响的。不过,你最近有试着像其他人倾诉这些事吗?有时候一味地把事情放在心里,并不能帮助你忘记。”

“我还是做不到。”杜思卓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你知道的,每次我产生冲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总是没办法说出来,我甚至没法向其他人提起这个名字。”

“其实,我昨天见到了一个人。”

咨询师认真地看着杜思卓,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和那个人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是校园暴力的施暴者吗?”

杜思卓轻轻点头,“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愧疚。甚至当我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她还说自己不记得了。难道她心里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

“你觉得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是的。”她看着手中的水,“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我之前有说过,你可能是因为自己没能帮助到她才会对她的自杀那么在意,甚至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办法忘记。你要知道的,有时候施暴者往往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对于那些由他们带给受害者的阴影,他们总是无动于衷。只是付出生命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重大,而更多的是还活着的人,你现在所感受到的困扰与挣扎,都是这些愧疚带给你的。”

“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

“我只是放不下而已。”

“试着向别人倾诉一下,和那些有跟你有共同记忆的人倾诉一下,照目前这样的情况来看,你需要的是治愈,而不是自愈。”

杜思卓看着咨询师,突然福至心灵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和自己同一个高中的人在那时候自杀了,明明还是相互认识,就像其中一方喜欢过对方这样的关系,难道十年时间也会把对方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对方已经去世了都不记得吗?“

“严格意义上来讲,可能性并不大。”

......

杜思卓满头乱绪,有什么呼之欲出,搅得她头昏脑胀,偏偏就是想不到个所以然来。

“怎么可能忘得那么一干二净呢?”

“郭嘉霖不记得,就连李蔚成也不记得了......”

这就像一团疑云笼罩在她的心上,叫人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们两个人或多或少算得上是和宋安然有些羁绊在的,一个人或许会忘掉,两个人都对她毫无印象,甚至就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从来不认识?从来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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