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宁虚眼一眯。

她对方邱雁虽没有什么记忆与印象,但通过她的这次手段,和之前知晓的沈家大致情况,心里大概有个底。

此人手段繁多,控制欲强盛,铢锱必较且自负。

沈攸宁垂眸,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

总结起来,不就是披着高贵外衣的市井小民罢了。

方邱雁此人就算入嫁高门,终究是整日淫浸在后院的妇人。心被舒心的日子和利益熏染,已如井底之蛙狂妄自大,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拿捏的住了。

杏竹咬唇,有些不安的看了沈攸宁一眼。

沈攸宁沉下心来,“这寺院看着煞有其事,这群和尚倒是徒有其表……罢了,既然是夫人‘特地’派给我的沈家护卫,出了事,我自然是要前去看看。”

车夫殷勤的带路,待到纷争之地,自己却讪笑着说不便往前,一个人离开了。

杏竹瞪大了双眸,叉腰,气急,“身后莫不是有狗追着咬他不成?跑的这么快做什么!”

夏竹冷视一瞥,“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罢了。”

沈攸宁却没放在心上,她缓缓走到后院一角被废弃旧庙,两方争执声逐渐清晰。

一个大汉恶声骂着,“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秃驴,给老子吃素菜,自己跑到后院吃肉!”

那被骂的和尚见被戳穿,也不再摆起伪善的面孔,当即反唇相讥,“你们当自己是来客栈的大爷?想吃肉自己上山打猎,朝我们吼算什么本事?”

“秃驴,敢跟你爷爷我叫板,活的不耐烦了?”那大汉霎时面露狰狞之色,腰间大刀抽出。

那些和尚面色微变,纷纷抄手拿过身后的关刀,戒备的看着他们。

一个和尚突然脱口而出,“你们不是护卫!”

那大汉仰头哈哈大笑,语气猖狂,“护卫?那是什么东西。老子九连寨寨主陈九虎是也,尔等还不快跪下!”

那和尚咬牙切齿,“原来是一帮土匪!”

“哼!”那大汉冷笑,“本来想着入夜便去享用那三个女娃娃,看来在这此前,先得宰了你们!”

说着,持刀便冲了上去。

藏在灌木丛后的沈攸宁三人,将这一段对话清晰的收入耳中。

杏竹吓得神魂皆失,那脸色苍白如纸。

她又悲又怒,“怎么会……大夫人派来的人竟然是土匪!”

夏竹先前杏竹听来沈攸宁被贬的原因,对沈家印象极差。

闻言当即面染怒色,“堂堂高门夫人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恐怕那沈府里藏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沈攸宁从始至终都沉静着,视线透过灌木丛间敞开的间隙,目睹着血肉纷飞的弑杀场景。

那陈九虎生的虎背熊腰,一刀生生斩去二名和尚的头颅。刹那间血肉飞溅,腥红的血将面露慈相的佛身袈裟浸染。

待他们杀光了人,陈九虎还特意看了佛像一眼,抬脚将其供抬踹翻。

他邪笑抬头,目露戾色,毫无敬畏之色,“佛祖在上,信徒以血肉为您铸得袈裟,您可还满意?”

说完,他仰头长笑,带领一帮杀尽兴的兄弟转头走回前殿正庙。

待人走了干净,杏竹这才松开死死捂住嘴的手。

她一脸惊恐,拉扯着沈攸宁的衣袖,“姑娘,咱们快走吧!这帮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是落在他们手中……”

沈攸宁却是轻笑,反而安抚着她,“慌什么?一群不入流的土匪罢了。”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杏竹就这么愣怔的看着她走出灌木丛,朝着破庙里走去。

破庙萦绕着一股腥气极浓的血味,斑驳的墙面、被踹到的供台,便是佛像都沾染了墨红的血。

身后传来杏竹的作呕,还有夏竹无奈的宽慰声。

沈攸宁面色不变,只是抬袖掩着口鼻。她绕过一滩血迹,脚尖忽而触及软圆之物,顺势垂眸一瞥。

竟是方才那叫嚣的和尚的头颅。

这一看,让沈攸宁深深蹙起了眉。

杏竹死死扒着树干,说什么也不肯跟过去。

夏竹无奈,只得自己跟到沈攸宁身后。

她面对这些血腥的场景虽有不适感,但自幼见惯了那些事,也没多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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