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老师:“想去新疆工作,是怕在这边找不到个好工作吗?”
我:“就是想离家远点。我有抑郁症,十四岁时候就开始了。十四岁那年腊月二十九,姥姥和姥爷来家里,因为家里很穷,没有多余的床,我母亲让我去同学家过夜,我不愿意,她便骂我,:“吃不开。”
我一气之下,找同学借了六块钱准备蹲网吧,结果过年正值夜机费涨价,需要六块五毛钱,我不得已晚上十点回到家门口,在外面蹲了一夜。”
“那一年,开始不想去上学,有一天,一个很冷的天,早上去学校的路上,就不想去。走到河边硬是把鞋,裤子弄湿,回家了,给我妈说我掉进河里了。下午我妈又逼着我去了学校。”
“那一年,我一个老师对我的评价,歇斯底里和缄默,癔症。”
我天生的演技,那一刻,连我自己都相信了这些由于我认知注意力的短缺和偏见,编制出来的悲惨童年。
L老师很是激动,愤慨地说:“我用我的专业向你保证,你那个老师说错了。”并讲起了这两个词的意思,然后一再的让我相信我,我根本不是我那个老师说的那个样子的。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抑郁的情绪,但我向你保证,你不是抑郁症。”
“每个毕业生或多或少都有点焦虑,我们都需要自己鼓励自己,你跟着我喊,“第一句工作我不怕你。”
我:“工作我不怕你。”
L老师:“第二句我准备好了。”
我:“”我准备好了。”
L老师:“第三句我来了。”
我:“我来了。”
我认真地跟着L老师喊了五遍,僵硬的身体突然轻松了好许,表情也自然了很多。
事实上,我深知,这些词的确都是我的那个老师曾经用在我身上的,但时至今日,对于我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
因为当时,我还是个内心脆弱却要强的孩子,渴望内心强大起来,读了几本书,便更加要强了,却不知如何强大起来,只是虚张声势的不说话,但这被我的老师看在眼里,他告诉我说,“你要相信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你让别人怎么相信你呢。”
假如大人无数次告诉一个孩子,这样的话,孩子依然还是跟大人一句话不说呢,大人会怎样呢?大人是否就会放弃呢?你是否用心想过这个孩子怎么了吗?
还是只会给他套上内向,自卑,害羞,怯懦,不自信等等这样一个套子,把他装起来,或者给他贴一个标签,这样你认为就解决问题了吗?
好吧,我承认这是个矛盾体,而这个矛盾体原产于我的大脑。因为我建立了一个错误的刺激——反应,这便是不说话——被鼓励,被鼓励——不说话。当我的老师无数次真诚的告诉我,我应该从内心深处相信自己,我只会跟他说:“嗯额奥”这些象声词,因为我听到这些话的潜词是我被鼓励不说话。然后,我便是用一个套子将自己装起来了,我便更不喜欢说话了。
更何况这还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呢?而你只是听到了我当时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否又听懂了多少呢?
我生病了,神经上的病态,因为它建立了错误的刺激——反应,似乎精神也即将进入病态,开始胡言乱语。
如果我就一直这样说下去,后果就可想而知了。我便会像我青春期所看到的那样,成为像我记忆里听见的,那个整个傍晚,都在我家后院哭泣的女孩子,这将成为我永远都不想再提的伤痛。
会话顺利的进行着。这之后,我便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因为当时,我一定违背了我真实的内心,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
不知不觉,多长时间过去了。我抬头,视线定在了红色的钟表上,不再说话。
L老师看了看表,我又开始不知所措地摩搓着双手。
因为我看懂了他的微表情,时间到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道别,内心坐立不安,下意识的动作便是不断摩搓双手,硬生生地等着他说,今天就到这里了。
会谈时间合理的控制在一定时间内,L老师神会此意,面对突如其来的访客的一向惯例。
心理问题,不是一天促成的,也不是一次会谈就可以消除的。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不能太快,更也不能被访客牵着走,而是引导他探讨他的方向,帮他打开困境,走出自我束缚。我最近一直都在学习心理学会话技巧,也深会此意。
L老师给我留了课后作业,这个课后作业不同于以往的作业,拿本书拿根笔拿个本子,写写画画看看。
更像一个老妈婆子,苦口婆心劝告自家的小孩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五六岁的小孩,该懂点事了,听不懂大人说什么,照着做就是了。
每天用热水泡脚不少于二十分钟,每天晚上八点坚持跑步不少于半个小时,若下雨爬楼梯坚持半个小时。
可是毕竟已经成人,如今,连吃喝拉撒睡都出了问题,却说不出口,内心痛苦的程度,繁杂的机制平常人又何曾真正理解呢。
“时常补充些蛋白质和维生素,吃些鸡蛋酸奶,谷类食物。”
“每天记一份自己做成功的事。”
“每天早上无论什么点醒来,给一天做一个合理的学习计划,带在身上,尽量按时完成。“
最后表示希望我能配合完成,下次会谈检验成果,然后,小心翼翼送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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