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叫什么?”
姜小万皱眉挣脱他大汉,退后半步,“我自幼四处流浪,无师自通。”
见姜小万如此谨小慎微,大汉无奈地叹一口气,手背在脸上胡乱地蹭着,带着哭腔道:“十六年了,也不差这一时,你不说,俺也不逼你了。”
“乌山驭虎少年仕言?”一旁的黎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姜小万身旁,看向大汉。
躺在地上的郑杨听到这个名号也忍着疼痛爬起来,虽说他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大汉蓦然看向黎宁,许久才道:“你认识俺?”
“青杨宫十六年前的事情,我听舅舅讲过一些,想必你就是那位助姜氏遗孤逃离,而后被罚铸铁六十载之人。”黎宁将烛台递向大汉的左手边。
烛光下,大汉额头凹陷的一块方形伤疤赫然醒目。
“阿言,阿言。陌伯一直念叨的,原不是我爹爹。”姜小万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儿石头递给仕言,“他死了,陌伯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对于眼前的大汉,说他是陌伯最亲近的师弟,姜小万信,也仅限于此。至于旁的——自小师父便告诫她,此生只有自己真正值得依赖——那旁人自然是无权过问的。
接过那块儿石头,仕言用掌力摧碎,掌心躺着一枚金豆。
姜小万对大汉的佩服在看到金豆的一瞬消失殆尽,“金豆?”
如繁文缛节一般,金银也被江湖人士视作驴粪蛋子。
有帮派还好说,大多没有帮派,孤军作战,虽说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江湖人士仍旧将忠义看得重于泰山:朋友来,宴请之,朋友走,宴请之,别朋友,咽糟糠。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姜小万就从不如此偏见,忠义与银钱必须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
姜小万此刻就有几分后悔将那块儿石头交出去……
盯着金豆看了一会儿,仕言收起拳头,将那粒金豆放在怀里,“那这些年,你跟着谁学的医术?”
撇过目光,姜小万吊儿郎当地把玩着黎宁的红绫软刀,“陌伯死后,我就混在乞丐堆里,后来得以偷看廖晨神医治病救人,学了一些皮毛,到底还是被他的仆人打出来,然后就一路招摇撞骗,混了个医贼头衔。”
一立着的郑杨忍不住出声:“可你……”
“你的问苍是哪来的?”接下郑杨的话头,黎宁救出禁锢在姜小万手中的红绫。
姜小万这才松下一口气,趁仕言不注意狠狠瞪了郑杨一眼,才道:“万家大小姐与我投缘,见我没有什么趁手的刀剑,就将问苍送回给我。”
被狠狠剜了一眼,郑杨心底也有些不舒服,又不懂姜小万为什么要信口胡诌,不过毕竟还是谦谦君子之流,只是立在原地默默生闷气……
姜小万丝毫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黎宁,后者也眨巴眨巴望回来……
半晌,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仕言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俺带你们出去吧。”
三人都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大汉强健的身躯匍匐在暗处岩壁上,活脱脱一只矫健爬树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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