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无人,宫婢让他站在门外等着,进屋取了一个小罐子,深棕陶底,罐口约有一个铜板那么大,宫婢取了个勺子往里灌了两下,罐子不大,很快就溢出来了,满屋子都是酒香。
“呶,揣好不要洒了。”罐子的小塞子冒出来一截儿,宫婢使劲往下一按,然后递给他。
徐瑄乖乖地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将小罐子捧在手上,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多谢姐姐,这些银两你收好。”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
宫婢第一反应就是收不得,话涌到嘴边还来不及说出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眼瞧着银子越来越近,她着急的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不可不可,这酒送与你就是了,反正也是要倒掉的。”
“姐姐收下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收的。”
宫中最忌私相授受,宫婢不敢接,摇了两下头就飞快的离开了,徐瑄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望着她逃走的背影缓缓收回了手。
银子在掌心里硌得有些疼,他不在意的将银子揣进兜里,心情破好的抱着小罐子往回走。
这东西不大,他将罐子藏在广袖里,用绳子绑紧了系在小臂上,粉嫩桃纹的衣袖一遮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旁人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面藏了一罐小酒。
再回到宴席上时殿中的气氛已经变得很火热了,那位身强体壮的扶姬使节半脱了衣服绑在腰间,结实有力的臂膀暴露在空气里,显得越发高壮。
庆阳还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眼底一片殷红,抓着他衣袖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抖。
“快,去叫曲远山来!”话落,紧闭了眸子,两颗泪珠滚落,划过白皙艳丽的脸颊,落到他的手背上。
徐瑄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公主,曲氏父子已经被您赶出府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公主自那日从相府回来之后就谴退了曲氏父子,给了他们一大笔银两撵出了燕都,距今已经一年有余了。
后院的郎君多,有些几年也见不着公主一面,故而公主不记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位曲公子武艺高强,与其父同为公主府门客,后来因为容貌出众,公主命他二人留在后院侍奉。
只是那位曲公子生性孤傲,一直都对公主不冷不热,加上他武艺高强,公主一直都不得近身,后来得了银子被撵出燕都,也算求仁得仁吧。
公主今日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是了…我已经把他赶走了,这下怎么办,该怎么办……”庆阳原本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徐瑄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
越心急,越擦不干净,徐瑄温和一笑,“公主莫慌,下奴愿为公主差遣。”
“真的吗?”听他这般说,庆阳眼里亮起了一点希望,徐瑄看着她,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大殿中央,对战扶姬使节的侍臣已经落败,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面目青肿再也看不出风姿俊秀的模样。
“殷子寻都落败了,你又如何打的过呢?罢了罢了,不过是白白送上一条命!”庆阳咬牙,怨怒的盯着大笑的使节,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茶水翻倒弄脏了她的衣裙,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恶狠狠的盯着。
李慕宜窝在椅子上,揉着额角,方才酒喝多了,现在连人都有些看不清。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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