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上涌冲红了少女白皙的面庞,绯红的霞光斜打在她的脸上,连颊边细腻白皙的绒毛都照得一清二楚,晚风微动,将两人的青丝吹乱卷起。

李慕宜被他挽着,那双漆黑眼瞳里倒映出她烫红的面颊,暗地里涌动的情思铺天盖地般涌出来,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别开眼,不自在的动了一下。

“谢六,你何时这般不知羞了?”平日都是她千般撩拨,谢六装模作样的左避右拒,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酒,果真壮人胆。

感觉到怀中推拒的力道,谢六暗自锢紧了双臂,力道之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永生永世都纠缠在一起。

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李慕宜推不动他,也就随他去了。

亭子三面环水独立于湖中,离无极殿较远,今日阖宫欢庆,人大多都聚在了前头,谢六忍着意动抱了满怀揉香。

温香软玉在怀,却什么都做不得,封霖蹲在一棵老梧桐树上暗暗嗟叹。

不多时,远处一道轻巧的脚步往这边走来,谢六凝了一眼摇摆不定的花枝,不舍得放开了手。

李慕宜倚在他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跟没长骨头似的。

来人不会武功,脚步声较轻,呼吸平缓,是个女子。

谢六抱着她到凉亭里坐下,刚松手,那人就露了头。

“福昌郡主,谢寺丞。”庆阳独身而来,身边未跟宫婢,瞧见两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着实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谢六这般模样,饶是少年红袖添香时,谢六对围绕在身边的莺莺燕燕也都是冷清疏离的。

不像现在,眼里的柔情都能溢出来了。

不过经此一遭,她对谢六的态度淡了不少。

李慕宜懒懒靠着,谢六施了个礼,疏离的问道:“公主来此,可是特地来寻福昌郡主的?”

“寻我作甚?道谢就免了,总不是为了救你。”

这话忒不客气,庆阳一张脸气得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从小到大就没人敢这跟她说话的,遇到李慕宜,这辈子的气都生光了。

“谁说本宫是来寻你的!”庆阳冷斥一句,转头看向谢六,“方才见大人饮了不少酒,恰巧本宫身边的侍婢带了解酒丸。”

“多谢公主赏赐。”谢六接过,淡淡道了一句。

“嗯,此地夜风最大,谢大人莫要久呆,当心惹了风寒。”

李慕宜耷拉着眼皮靠在栏杆旁,纤长的眼睫动都没动一下,仿佛睡着了。

庆阳瞥了眼谢六握在手里的药丸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然给我送解酒药。”庆阳走后,假寐的李慕宜睁开了眼,眼里神光熠熠,哪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给你的?怎么就不能是给我的?”谢六含笑,把药丸子塞进她的嘴里,瞧见那张叭叭不停的小嘴,眸色渐渐暗沉下去。

李慕宜眯着眼砸吧了一下口里的药丸,还没等她品出个味儿来,眼前陡然一黑,温软的触感贴着唇瓣蔓延开来。

淡淡的苦香从唇齿间溢出来,李慕宜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纤长如鱼骨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昭示了少年紧张的心。

浅尝辄止,谢六压下心头的火气,慢慢移开。

宫宴上那块招摇刺眼的玉佩在心底晃动着,似乎在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

十几年青梅竹马之谊,在李慕宜心里,除了已故的胡姬,怕是没人能重得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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