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城里一片祥和,看似与平常无异。

可冥冥之中,宫殿里的沉默,与以往成了反比。

皇城里,与皇城外的人一夜无眠。

轰隆隆的雷声已经响了一整晚,雨,终是还没下来。

天微亮,国君第六子楚王李炎恩带军进城,意想不到的是,平时戒备森严的城门轻而易举的就被破开,身边人提醒小心有诈,而面前皇位的诱惑在狠狠招唤着他,他已经顾不得其它了。筹备十年,今天,皇位就在眼前,受过的苦难与委屈在眼前一幕幕的显现出来,他的眼睛慢慢变红,投过一层层的围墙直视皇位。

今日,他势在必得。

一路上,除了与自己接应的士兵,再没遇见过其他的阻碍,阮欢欢拉拉他的衣袖,说:“夫君,小心有诈。”

却被他冷漠的推到一旁。

李炎恩越走越快,越走越心慌,可还是以为是因为自己早已布置好所以才畅通无阻。他的双手不断捏紧手中宝剑,身旁的阮欢欢已经跟不上他的步子,一路小跑强跟着,她有预感,今日可能会败。

他走到宫殿面前,看着长阶,一步一步的走向前。

天空还是源源不断的轰鸣声,这种声音他听了一整晚,他心里不是不怕的。

可在这至高无上的皇位面前,他的眼鲜红。

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国君醉酒乱性才有了他,本是要被太后杖毙,因国君无女,才赐了个名分生下他,谁知道还是一个男孩儿。好在国君虽然不喜,但还是有怜悯之心,赐了名分,留他在一群身份显赫的人里面苟延残喘。

从小因为生母是个宫女,他不受太后与皇后喜爱,其他的皇子也不屑与他在一起玩耍,他一个人去上书房学习,自己玩耍,偶尔还要受别人欺负,生母最常对他说的一个字就是忍。因为他们身份低贱。即使他身上流有皇室的血。

他不敢去御花园像别的皇子一样赏花玩水,他怕被别人嘲笑,严重的时候还会被他们一起打。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甚至连父亲的面都不经常见,别人在父皇怀里撒娇,他只能在一旁羡慕的看着。

而这一切,在他十七岁那年改变了。

阮欢欢,当朝丞相阮文杰的独女,国君亲自封号余欢,寓意余生欢乐。国君没有女儿,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太后与皇后更是如此,举国上下,备受喜欢,真真的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阮文杰,则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开国前与国君一起征战沙场,为国君出谋划策,拜过把子的人,而且国君曾下令,让他不用行礼,以兄相称。

就是这个地位如此之高的人,先是在他被其他皇子欺负时给他解了围,后是拉着他在御花园的小山旁轻轻对他说:“炎恩哥哥,我喜欢你。”

说罢,红着脸提着精致的裙摆跑开了。不是没有过心动,而是在那一刻,他先想到的,是他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是他终于有了向上爬的资本了。受万人喜爱的郡主殿下,喜欢上了受万人嫌弃的他。

轰鸣的雷声还在不断的响着,他的手指因用力太狠而泛白。

一切都已经晚了,在她说出喜欢的那一刻,在她同意帮助自己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他今日要加倍奉还。

宫殿就在面前,皇位就在面前,登顶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皇位上坐着人,李炎恩把剑拔了出来。

轰隆隆的雷鸣声,衬着剑尖划过地面的声音,连上天都在喻示着今日的不平凡。

皇城里除了雷声的轰鸣,安静的祥和,李炎恩踏入宫殿,走到正中心,剑指皇位上的人,说:“父皇,这江山,该是我的了。”

国君猛一拍案,啪的一声,声音在宫殿回响,“老六,我本以为你是我九个儿子里面最乖的那一个,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李炎恩轻嗤一声,仰天长笑。笑声令人发麻,身旁的阮欢欢不禁也捏紧了手中之剑。

国君李盛看向阮欢欢,紧皱眉头说道:“欢欢,我不知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我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如今却让我如此寒心,你对得起我与你的父母亲吗……”

“别说了!”李炎恩怒吼一声,“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父皇,今日,皇城外我十万大军,您的金甲将士们还在边疆跟着你那无能的国师奋战吧?”话落,他又是仰天一笑,随即用剑继续指着皇位,咬牙说道:“这皇位,我今天坐定了!”

话罢,他举剑向皇位跑去,剑指国君。在剑尖快要到达国君之喉,电石火光间一抹黑色身影出现,一脚把他重新踢到殿堂正中心,随后,数百名金甲士兵提剑从殿堂四面八方涌进来,迅速把李炎恩一行包围。

李炎恩看着国君面前的黑衣人,脸色煞白,表情逐渐狰狞,大喊:“你怎么会回来了?”

黑衣人闻声嘴角微微弯起,轻嗤一声说:“你还真以为你的那些把戏能糊弄的住我?”

李炎恩表情愈加狰狞,他咬牙说道:“那又如何?你回来了,有什么用呢?我皇城里里外外将士十万。”他用剑指了指黑衣人,“你”,又指了指皇位上的国君,说:“还有你,又能奈我何。”

黑衣人不慌不燥,身体笔直的站在国君面前,单手背在身后,嘴角还是微微带着笑,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忽然间,李炎恩拿剑的手被一突然出现的黑色圆珠打中,李炎恩痛的轻叫一声,剑被打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还真以为十万将士就能困住我?”黑衣人说罢迈步向下走,一步步的紧逼李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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