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且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他在窗口接检验样本的时候,一个病人不小心将样本打翻在他手上。

艾蔓遇见他时,他正要去更衣室换衣服。

虽然,接样本时他戴着手套。虽然,遇见艾蔓时,他已经摘下手套,并且洗了手。可衣服没换,他总觉得会弄脏人家女孩子的手。

原来,所谓的正人君子是这么来的?

艾蔓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的语气说:“他身上依然有着特殊的香气,很好闻的香气,而且更加浓郁。”

周且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样本主要洒在手套上,但有几滴落在了白大褂的袖子上。

他去换衣服前,在袖子上喷了大量消毒水。

艾蔓是有多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那一次的情况也是太尴尬,所以他还记得。

徐玮喝太多,快撑不住了,半趴半靠在桌子上,醉醺醺说:“你那么喜欢他,你就没主动采取别的行动?这不象你的行事风格嘛。”

艾蔓撇了撇嘴,委委屈屈的样儿,象是要哭了出来。

“我怎么没有?我有主动过,可是,他根本不喜欢我。”

周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什么时候主动过了?

徐玮说她高三那年,曾想找他表白,被他无视了,他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艾蔓又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仍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吗?你是怎么做的?象我那么怂,站在他面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艾蔓摆着手说:“才不是。有一次,我们单位组织活动,完了后我请他送我回家,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我们住的方向相反,不顺路。”

徐玮哈哈笑了,笑得直拍桌子。

“这才象他的风格,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酷得不行。”

周且听得瞠目结舌。

他跟艾蔓之间还发生过这种事?

艾蔓哀怨说:“后来,我另外租了房子,就住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我想,这回再让他送我回家,他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结果,他又拒绝了?”徐玮偏着脑袋,象是在想,周且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拒绝。

艾蔓哀怨瞪她。

“没有,这回他没有拒绝,送我回了家,却只呆在小区门口,不肯进去。我就骗他说,小区里面有条大狗,我很害怕,请他送我到楼梯口。事实上,我怎么会怕狗?从来都是狗怕我。”

“他送你进去了吗?”

徐玮稍微坐直了点,手肘支在桌子上,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趴下去。

艾蔓叹着气说:“送是送进去了,但他只送我到楼梯口,就停下了。于是,我只好又扯谎说,楼道里的灯坏了,我怕黑,请他送我到房门前。”

“你会怕黑?”徐玮指着她笑,“我听你妈说,你小时候胆子特别大,自己一个人晚上敢跑到坟地去抓萤火虫。”

“我这不是找个借口吗?”艾蔓郁闷至极,“哪知我刚说完,就有人从楼上下来,楼道里的灯亮了。我见他满脸疑惑,只好说,是上面的灯坏了,不是下面这层楼的灯。你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

“他退后几步,抬头看上面的楼层,告诉我说,上面的灯也是亮着的。他说,一定是白天我不在的时候,物业给修好了,叫我不用怕,然后掉头就走了,就走了。我都表现得那么露骨了,他,他居然没表示。”

“难道,他这就是所谓的凭实力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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