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能不能带雪燕进屋里休息一会儿。”
雪燕说着便嘤咛一声,面红耳赤地向顾文君行了礼,羞羞答答的样子和窈窕身段能让全庆禾县的男人看直了眼睛。
她心里高傲自负又不屑:这乡下长大的野种肯定没见过这种阵仗,看不看呆了。玩弄这样的癞蛤蟆是手到擒来。
可惜,顾文君根本不是男子。
看了雪燕这种做派只觉得倒尽胃口,一个蠢货也敢在她面前搔首弄姿,设计这种低段位的阴谋。
今天就让雪燕姑娘开开眼,什么叫行家。
顾文君有一肚子的坏水,她脸上露出笑意,客气地把雪燕迎进屋子。
“只要雪燕姑娘不嫌弃寒舍简陋。”
雪燕当然嫌弃的,但是更迫不及待地进了顾文君的屋子。
顾文君瞧她一边亲亲热热地说话,一边用眼睛不安分地四处打转,就知道是别有主意。雪燕还以为顾文君已经完全被自己给迷倒了,还装好奇地在这间破旧屋子里翻来看去。
顾文君就看着雪燕折腾。这边,雪燕在床榻边藏进了一枚不起眼的小刀,面上窃喜那边,雪燕往门口的地上倒了一小瓶血,眼里得意。
这下,顾文君也不急着收拾萧允煜留下来的痕迹了,既然雪燕这么大一个人撞上来,要陷害栽赃,那她还藏什么。
磨磨蹭蹭了一会儿,雪燕又道:“奴家出来一趟一直找不到亲戚也不是办法,能不能麻烦公子送我去县衙里,让官差老爷查一查。”
“不用,这个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县衙里当差的许三哥还是我朋友。”顾文君故意拿话激她:“你说一下人名,我就能帮你找到。”
雪燕还以为顾文君是贪恋美色,一心讨好,顿时就泄露出几分鄙夷:“还是麻烦公子送我去县里,我可以出钱。”
她露了财,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意思是还会奖赏顾文君。
顾文君蔫坏得很,不仅主动接了钱还笑:“真是不好意思啊,雪燕姑娘和我客气什么。”
雪燕本来只是想吊着顾文君,谁知道顾文君直接上手从她手里抠钱,吓得雪燕花容失色,放了手,被抢去了钱。
这贪财好色的野种!
她气得脸青,却还得挤出僵硬的笑,心里直骂:“不打紧,等会就送这个没教养的废物去牢里,要他看好!”
“呵呵。”
顾文君亲自送了雪燕去县衙,拿了二两银子也当没这回事,又让雪燕亲自掏了车钱,把这个深宅里精心调教的丫鬟气得半死。
她是清乐县主的贴身丫鬟,顾文君一个弃子算什么东西!
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雪燕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好啊,她本来只是想办成夫人的吩咐,结果这个废物敢这么对她,那她就送顾文君这废物去死!
最好能让老爷也能彻底放弃这个废物。
雪燕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她是算计好了时间才去堵顾文君的,所以才能刚好遇上了江东郡守下乡寻访的轿撵。
一辆朱漆檀木,锦缎银丝勾勒的车轿,四匹高大骏马,一群侍从缓缓而来,好生气派!庆禾县令正垂手迎接,身后的文官衙役们都是恭恭敬敬地低头,其中就有许三。
还有一个没有穿官服的人站在县令旁边,看不出品级,看来就是许三说的那个陌生的空降官员。
而他们等着的那顶轿子里,就坐着顾文君十六年未曾谋面的爹顾长礼!
载着顾文君和雪燕的车远远就停下来,不敢冒犯官老爷们。
但雪燕却在这时突然发出一声能划破天的尖叫,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顾长礼的轿子,哭泣着扑倒在车轿下,逼得顾长礼的车马全都停下。
“救命啊!老爷,救救奴婢!”
雪燕只是哭着磕头:“老爷,奴婢是领了夫人的命来看望文君少爷的,却不想他屋里竟然藏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被奴婢发现后,他不但矢口否认还想要对奴婢意图不轨!”
顾长礼唰地一声掀了轿帘,露出一张斯文沉稳的相貌,白面无须,正皱眉怒视:“你说什么!”
雪燕回头一指,正对着追下车的顾文君:“那个顾文君就在我后面呢,他要对我下手,老爷救我啊!”
十六年了。
这是顾长礼第一次真正见到被自己遗弃的长子顾文君,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上不得台面的没用东西,还不给我滚过来!”
许三在后面站着,人都懵了,冒出一身的冷汗:顾文君……这下完了。
顾文君却是噌地生出滔天的怒火。他知不知道顾娘子到死都在盼望顾长礼能来接她们回去。
原主十六年的坎坷生活就换来一句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顾长礼当她是什么!
她要是没用东西,那顾长礼岂不就是没用东西的爹。不管养却管骂?哪有这样的道理可言。
顾文君藏住唇边的冷笑。
好啊,就这么算计她,把她当作随意折辱的物件。既然如此,那正好,赶巧不如赶趟儿,她的报复就从这里开始,就送顾长礼和清乐县主一场“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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