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笑道:“凤辣子不会和我翻脸,她想着银子呢。”

“凤辣子?”平儿吓了一跳。

她的性格就是希望息事宁人,大事化小,而且心地善良。

就好像秦鹿赊粥的事情吧,她以为是好事,就瞒了凤奶奶。不曾想秦鹿和凤奶奶之间竟是有如此多的矛盾吗?

当着她的面,秦鹿连一声‘奶奶’都不肯叫了?

秦鹿摇头道:“真佰味的事情,秦大奶奶占了七成,宝哥儿占了二成,我只占一成而已。凤辣子想要分润,可不是要动两位主子的蛋糕?我帮她就等于背叛。且不说宝哥儿待我如亲兄弟,我待他也是如此。单是可卿奶奶,怎说也有一次的过命交情在。

姐姐还请宽心。她不想和两位主子翻脸,便不想和我翻脸;不想和我翻脸,便不会动你。”

平儿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妙妙柔顺的眉眼看秦鹿的眼神分外诧异。

她有点不认识秦鹿了。

一来因这才多少时日?那时又贼又野的小茗烟,已经成长做了如今的鹿爷?可以和凤奶奶掰手腕了?

二来,这蛋糕……又是何物?

平儿不明白,秦鹿也不解释。

他让林红玉多烧热茶,把床榻让给平儿,随便搭了件衣裳,坐窗边看书。

看的不是红楼,也不是聊斋,而是黎清给他的科考书籍,以实政和策论为主。他听黎清念过几遍,大略可以看懂,遇见不认识的字,就让红儿读着多写几遍。

“这里的字体和繁体相似,练字读书倒也不难,只是习武的事情有诸多坎坷。”

秦鹿仔细思量。

他想让金开山教他习武,人家就是不肯。

说的也特别直白:若是他鹿爷的功夫好了,还要低贱的护卫做什么?

听这话说的,直白到透了,让他无言以对,忍不住还要笑笑。

“这个金开山……”秦鹿叹了一句,继续练字。累了乏了,趴桌子上打盹睡着。

窗外雨打芭蕉,夏雨更凉。

林红玉又拿了一件衣裳,平儿也把小褥子拿了过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给把秦鹿弄暖和了,互相对视一眼,盈盈一笑的有小家碧玉之姿。

第二天清早,平儿就返回凤辣子院了。

秦鹿不担心她,拿了腰牌出府,去真佰味吃个早饭。

都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他的嘴巴被柳嫂子养刁了,不愿意吃别人做的饭。另外今天还是真佰味归拢利润银钱的日子,需要仔细算账,给秦可卿和宝哥儿分红…

“鹿哥儿可好?”

临出府门,遇到了贾宝玉的乳母;

然后出了府门没走十步,又遇见了王夫人的大丫鬟金钏儿。一个个和赶趟儿似的,逮住秦鹿说话。

她们像是平常聊天逗趣,问起秦鹿真佰味酒楼上的生意。

秦鹿说亏钱,她们就神秘笑。

“鹿哥儿,”宝哥儿的乳母李嬷嬷笑过也就走了。金钏儿犹豫两次,还是要多说几句。

可这时门口有人经过,大笑道:

“可是真佰味酒楼的鹿爷?”

又有马车停下,车帘掀开温煦的道:“鹿哥儿要去真佰味了?来!本官捎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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