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偏差。”陈拓此刻站在开始称量的另一端,沉声道。
虽然这样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石舟时不时摇晃,但是幅度倒也不大,即便有些偏差,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何必去管这些呢,我们都在船上,有事一起扛着。”涂鼎开口道,依旧用那大大咧咧的语气。
望着周围丝毫没有突出特点的装饰,叶恒内心开始惶恐,摇晃的船上,本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石舟的结构就很怪异,月牙的形状,在水上快速航行的时候,呼啸而过的风沿着石舟的边缘,灌进石舟中,吹的叶恒直哆嗦。
因为先火折刚燃起,石舟内部是通明的,此时没人言语,又再度回归宁静,没有人过多言语,就像还没下来的那个夜晚,他的心头此时正被恐惧笼罩。
寂静最容易令人回忆往事。
尤其是一路走来的重重关卡,一路的所见所闻,此刻充斥着叶恒的身心,风一直吹,身上的衣服不知觉间干了,却还是有一种寒冷的感觉蔓延他的全身。
他的衣服很快被冷汗浸湿,汗涔涔地湿透了后背。
倚靠在石质的边缘,叶恒紧闭双眼,迫使自己不再回想经历的往事。
“你们都有精力吧,我看周围挺安静的,不妨说下自己的一些故事!”突然,涂鼎开口了,为的就是烘托一下死寂的气氛。
一路来的悲怆占据他们的心头,如果没人提及,谁又会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看到众人皆拉耸眼皮,昏昏欲睡的模样,涂鼎站起身来,来叶恒的注视下,缓缓走到蹲在离石舟中心偏远一些的陈拓身边。
叶恒皱眉,不知道涂鼎突然间的动作是要干什么,但作为陈拓的盟友,自然要第一时间关注情况,防止意外发生。
只见涂鼎忽然地坐下,双膝盘坐,倚靠在陈拓对面,缓缓开口道:“陈拓老弟,要不你先说说自己的生平?”
“无可奉告。”陈拓嘴角微微张开,用喉咙挤出四个字。
涂鼎在陈拓面前吃了闭门羹,觉得自己丢了面儿,脸上的褶皱在光亮下明显多了几层,甚至脑袋上还能隐约地看见几根突兀的青筋。
叶恒看见陈拓面对涂鼎如此的样子,既然没有一点防备,还是该咋样咋样,倚靠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水平如镜,毫无变化。
这样子反而是最令人揪心的,涂鼎的暴脾气叶恒自认为多多少少参透了一些,故此很清楚涂鼎没了面子之后会干什么,于是不禁为盟友担忧,如果此时出了冲突,二对三,那是跑都没得跑。
“小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涂鼎尬笑一番,自觉得没趣,整个人往地上一躺,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给我面子事情也不大,反正我不会和一个死人多少计较。”
叶恒发现,直到这时候,陈拓锋如利剑般的眉毛才悄悄皱了一下。
“涂鼎这些人难不成真的要对陈拓下手了?”叶恒喉咙上下移动,咽下一口口水,面无表情地看着最靠近石舟中心的两人。
“死了啊,就该有死了的样儿,入土为安不好么,非得装个大尾巴狼,到头来却是小鸡崽子吃绿豆,强努!”躺着的涂鼎显然没有闭嘴的想法,又继续道。
叶恒感觉此时的气氛冷到了一个冰点。
“好了,老涂莫要多言,等下还得借助陈先生的智慧呢!”最后还是李业当了和事佬,起身将涂鼎拉开,直到两人有足够远的距离为止。
把涂鼎搀扶到石舟的最边缘,李业再度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用平和的口吻道:“生平并无什么好讲的,我们倒不如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各自盘算一下,方便接下来探路。”
话落,老究最先点头答应,朝空中探手,当着众人的面,取出零零散散的几件东西。
叶恒瞪大眼睛看着老究取东西,心里很是惊讶,这隔空探物的招式,他在路边摊的仙侠书中所有见识,在说书人的摊子上有所耳闻,若要说亲眼所见,那还真是第一次。
他死死盯住老究的右手,从手心空无一物,再到一伸手,半空中一抓,顿时间出现了一把长剑,凭空取物!
叶恒觉得自己看不大明白,又眨巴眼睛,应该是没看清楚,继续盯紧老究的手,而后见老究把长剑放到石质船板上,又是一样的动作,眨眼间,又一根绳索出现在老究手中。
“探宝手,上古传下来的东西,照理已经失传,除非境界到了,学不来的。”陈拓也在一旁,为叶恒解释道。
老究听到自己被看穿,也没多大反应,就轻微地瞟了陈拓一眼,一闪而过的眼神,或许陈拓没多大注意,叶恒却恰逢看得清清楚楚,厌恶中透着寒冷的感觉!
这种眼神好比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只消一眼就能震慑人心,令叶恒头皮发麻。
“这么说......”叶恒刚一开口,便又愣住了,到嘴边的话随着口水被咽回肚子里,不敢在多说一句,生怕老究刚才那种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是修仙者,有点古怪罢了,因该有过高人指点,勉勉强强能算半个地仙。”陈拓似是早已看穿叶恒心中所想,直接回答道。
陈拓的声音说不上很大,但至少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在这种地方耍嘴皮子没用的,灵气被封禁,地仙与凡人无异。”老究总算是开口了,没去看任何人,在他双腿前已经放了不少东西,他也就此停手,显然是没有其他的东西,“到你了,陈先生。”
叶恒在一旁看着,只见陈拓双手将挎在腰间的藏小包取下,从中取出个三足小鼎,以及一把的香。
“没了?”
看到陈拓取出仅仅两个物件,老究不免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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