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老人家在把脚底的土挖开摸去就握到了同样看不见的把手,又慢慢地在坑里摸来摸去找到了配套的,同样看不见的剑鞘,这才想起自己受了伤,艰难爬出去后开着挖掘车往城里赶。途中路过的第一处人家就是我的武器店,我帮着老人家包扎伤口又送他去了医院,就这样两家人就认识起来。

后来他把这东西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名堂,又不愿意上交。再后来我跟他女儿产生感情准备结婚,他就把这利器送给了我。想来这也是一件奇事,不过我总觉得这东西不该存在这世上,至少不该归我所有。

“客人您知道此物为何?能否指点一二?”我唠叨完一大堆又对客人问。那少年用他那同样看不见的眼睛望向我,说:“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宝物,只不过我的眼睛天生异常,能见常人所不能见,故而可看清此物是一把宝剑而已。我想应该是这宝剑的材料与空气的折射率偏差甚小,故而常人无法分辨。”

果然是一位高人,不过我对他说:“不光是空气,我的老岳父试过各种介质,没有一种能把它的轮廓显现出来,就像是能调节自身的折射率一样。”那客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清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对我说:“店家,我想买下此宝,多少钱我都会去搞到的。”看着他那渴望的眼神,我不禁一笑:“高人,奇人,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东西不该属于我,也换不来钱,今天既然有识货的人,那就送给你吧,或许留给你才是它的归宿。”

客人显然也是被我的大方震惊了,尴尬地说:“你我素昧平生,真的就这样送给我了?”我哈哈大笑,对他说可能这就是宝剑赠英雄吧。客人没再推辞,这时我老婆已经接儿子放学回来了,她当然也很惊讶这客人还没走。我看天色已完就留下客人一起吃晚饭,晚饭期间在交谈中我得知这客人叫李象主,今年才23岁,曾经还是帝国综合大学的高材生,两年前从帝国科学院辞职,不知为何来到了新地这个算是偏远的城市。

吃过饭,象主向我告辞,说到:“昭明兄慷慨赠剑,象主感激不尽,我用此剑定不会伤人性命,也不会将昭明兄说出去。”虽然我和象主才认识半天,但现在看来已经像是老相识了,我对他说到:“象兄弟此一去要去何地?”象主摸了摸我儿子明生的头,对我说:“实不相瞒,我两年前从科学院被辞退就是因为闯下了不大不小的祸事,本来我就是被校长罚去一号南边城的实验室报道的。在南边城已经快两年了,正值如今老校长搞新科研需要人手,他老人家大发善心,众多曾经被勒令到边城报道的人都纷纷赶回科学院了,我也是其中一员。”

果然是高人啊,原来象主竟还有这等身份,要知道我老岳父在新地科学院任职就已经可以分房子分地不花钱买食物了,象主在帝国科学院那还不是前程似锦荣华富贵。可是我又奇怪他究竟犯下了什么错误竟被发配到南边暑热之地,又不便多问,就拉着他的手说:“象兄弟,我也算好人做到底,我的马车再送给你,也算让这马去首都见见世面。”我老婆似乎有点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能做的主也就这点了。

象主显然不想接受我的赠与,对我老婆说:“玉指嫂子,请您劝劝昭明兄,这马车我实在愧不敢领。”我老婆倒也不是小气之人,对象主说:“象小弟,现在是晚间,天气凉,你又急着赶路,就不要推辞了。”我听了十分高兴,拉着马车交到象主手里,对他说:“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王昭明也是三生有幸。只是我实在是好奇象兄弟的眼睛?”象主苦笑一下,拆下了蒙住眼睛的黑布条,我一家三口看了都大吃一惊。

我看见那双眼睛根本没有眼白,是黑洞洞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黑,是完全看不见的黑,就像那宝剑是完全看不见的透一样,只有在侧面看去能看到眼球圆润的轮廓,我才确认象主眼睛是存在的。

我不禁问到:“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生病了?”象主摇摇头,说到:“我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去闯祸的,我这一生都想查清楚这双眼睛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才从校长哪偷了钥匙私闯实验室,这才被赶了出来。”真是个奇人啊,我还想追问,可听象主的话他似乎也对自己的情况所知甚少,便也不再问了。我们又寒暄了几句,最后象主说到:“昭明兄,玉指嫂,小明生,今日之恩感激不尽,他日必当报答,后会有期。”送走了象主已经前夜过半了,我收拾了店面,关上安全门,坐在屋里望着那空空的匣子,又把它挂在了墙上,可这回它里面真的是空空如也了。

我始终有一种预感,我会与象主再次相见,而且不会太久。但我当时却没有想到因为认识了象主,确切说是因为送给了他那把宝剑,也给我自己惹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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