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此刻安装在他肩膀上的火焰喷射器和空气炮已经蠢蠢欲动,燥热的血液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但是他又感觉能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以前,我也是这样暴躁的一个小青年,也是这样热血澎湃地辱骂了一个侵略者军官......后来就被抓去改造了......这个,这个,好像也不是很光荣的事情。

慢慢的深呼吸,一两秒的情绪转换,贝斯将头抬起,透过窗外:

那一轮正盛的骄阳,播撒像是黄金一样的光辉,在教堂特制的玻璃窗子上,剥离的粒粒分明。

至少我还活着!贝斯的唇齿微启。

深邃的齿轮眼睛好似有金光砸进,吞吐和旋转之间,流淌出一段苦难的过去,藏在他深邃悠远的梦里。

“算了,时间快到了,你们快去准备仪式吧!”

贝斯说罢就转身离去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身体已经燥热难耐了,只有释放才能缓解机械和齿轮带来的深沉,这具为音乐而生的身体该燃烧了。

“这就完了?”

“来呀,弟弟,干我呀。”

“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

尤戏朝着离去的贝斯猛吐唾沫,身子已经进入降落伞状态了,恨不得飞过去吐在那机械脑袋上。

卢克两兄弟全程生撕硬扯,一个抱腰,一个抱腿,才把这个小胖子制服住。

“哥,哥,哥......求求你冷静一些,算我两兄弟求你了。”

“是呀,哥,您消消气,消消气。实在不行,你打我两都行,可千万别耽搁了仪式,不然我两的脑袋可就难保喔!”

卢克兄弟一呼一应,心里只想稳住这尊邪神。不,这个傻x。

尤戏没有看来贝斯的身份,可卢克兄弟可是认得一清二楚,刚才贝斯那可怕的高音,落到兄弟两的脑袋里真是如雷贯耳。

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后知后觉才恍然醒悟他就是那个人——齿轮正教的灵魂歌手,也被称作摇滚金属乐天才的贝斯吉他演奏家,他的名字就是他的乐器。

贝斯是最成功的几例齿轮改造人之一,身上都是极其强大的异常科技物品,随便一个都能要了这里所有人的小命。

这些情报两兄弟也只是有所听闻,但从不曾见过本尊,没想到他会出席这次仪式,可想而知这对场仪式的看中。

“唉,我怎么才发现呀。你们两个怎么长的一模一样。这脑袋圆圆的,搭配上小辫子,还挺可爱的。”

由于刚才的推搡,两兄弟的黑袍的帽子已经脱落。

圆鼓鼓的脑袋上扎着一个小辫子,脸上画了两个红酒窝,看上去还挺像男版妖艳贱货,着实把尤戏的眼睛逗乐了。

“哈哈哈......”

“不许笑。”

“对,不许笑。”

三个人在打闹声中渐渐远去......

笑脸先生的手下全部都是笑脸人,造型和体态都是将近的,就连姓都是统一的,姓卢克,然后名是数字代号。

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买卖,就做什么买卖,是中间商赚差价的狠角色。

这批从灾难中捡回来的儿童,就是他们这次的商品,交接对象正是齿轮正教。

齿轮正教急需一批新的测试者,来进行新改造人计划的实验,在灾难中幸存的孩子往往更能抵抗痛苦,承受更极端的实验强度。

而且交接对象也不是贝斯。

......

一座并不是很大的教堂,很谨慎地遵守了黄金比例的法则,使得整栋建筑娇小而不失美感。

教堂的台阶之上是齿轮和黄铜打造的祷告台,祷告台上只放着一本褐色封皮的书籍,左右两边的墙壁上红白纹路的蜡烛已经点燃。

台阶之下是整齐排列且关节处安置齿轮的长椅,左右两边各自放着一个香台和一个祷告台,靠近门口的位置一个捐款箱,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粘连着许多蜘蛛网。

尤戏今天心情挺好,直接就坐在了第一排,翘着二郎腿,双手叉开向后仰,就差把旁边的妹子搂住了。

早晨的起床气逐渐散去,尤戏也越来越清醒,他猛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就是一下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像是太真实了,对,这里是在是太真实了,真的大有点吓人。

仔细回忆那些和他关在一起的儿童,他们大都有着身体残缺,并且伴随着很明显的精神恍惚症状。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一开始被关在一起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多喘一口气,一个哭闹的都没有,就像是被洗了脑一样。

这个,额,这个梦做的有点真实呀......不行,不行,我不能自己吓自己,要不找个人试试吧。尤戏的手心出了些冷汗,越想越害怕,心里有点怂了,真的怂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的关节,慢慢将自己嚣张的二郎腿放下,食指轻轻地戳了戳旁边一个金发碧眼女孩的胳膊,小声:

“老妹,这里是哪?”

“老妹,这是哪?”

“老妹,你别吓我。”

“你脸咋这么白呢?”

尤戏问了半天没反应,女孩仍然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于是伸手打算......

“啪”’

还没伸到跟前,就已经被打了回来。

不介意间,女孩左腿的绷带末端露出一点刺眼的锋芒,扎扎实实落到尤戏的眼睛里。

左腿只剩下被绷带缠绕的一小截,那锋芒正是一根露出来的钢针。

像是被无形的人扇了几巴掌似的,尤戏的脸一下子生疼生疼的,反射弧漫游好像才漫游回来,手往上一摸——一把血痂子。

“啊”

眼睛一下子瞪得跟牛犊子一样,下意识叫出了声,又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

梦境时常使人产生一种错觉,就是在里面的记忆,大多数都会顺势遗忘。所以尤戏才敢敞开了胆子玩,根本不放在心上。

尤戏在犹豫之中站了起来,眼睛不小心落到窗户上:

“y=sjk......”

镜子里他的嘴上有着一串函数,耳朵上也是同样的。

里面的脸是个圆嘟嘟的小胖子,脸上不怎么显老,约莫有一米七高,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在长椅上,这里好像没有守卫,只有坐在长椅上的儿童。

逃,也许能逃出去。

死?死是不可能死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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