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室里,一个月的时间并没有完全杀死尤戏,主要是他的身上镶嵌了三枚新的符文。
加上之前手背上的那枚破碎符文,一共镶嵌了四枚符文,分别是左手背破碎符文,右手背清神符文,第五颈椎附近相邻的空间符文和召唤符文。
知识屋已经把必要的信息完全植入,整个计划几乎是完美的,并没有预计中的差漏。
尤戏苍老的身体躺在一个刚搬运进来不久的解剖台上,身体已经极度老化,已经灯枯油尽。
一层细密的雾气开始生长,逐渐隆重整个知识屋,甚至让人有点分不清云里与雾外。
伴随着雾气带来的剧烈刺痛感,尤戏难得的一次好觉被生生撕裂,等到眼睛睁开,发现眼前还是这个地狱,心里五味杂陈。
我我我......我还活着么?尤戏尽量把睁大眼睛,环视周围的设备,眼神里被种植了深邃的恐惧。
这里,这里的人都是疯子,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尤戏身体的垂危已经无法表达语言,但是那颗倔强的心似乎并没有被改变,反而更加纯粹。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天经历了些什么,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无法言表的噩梦。
就在这时,占星师似乎听到了尤戏的哀鸣,随之迎合而来。
头顶的五角星突然发亮,然后占星师的身体从里面爬了出来,之后白色五角星就完全消失了。
慈祥的笑容和熟悉的洁白圣光,一切都分毫不差,富有感染力的嗓音:
“孩子,好久不见,你受苦了。你一定要活下来,阻止这个可怕的阴谋。”
此刻,在尤戏的记忆里很多事情都被篡改了,包括占星师死掉的那个部分。正如任先生所计划的那样,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雾气之外是清楚的,这个所谓的占星师正是二号变装的,它即将完成一个伟大的使命。
假占星师凭空创造一道圣光,照亮整个房间,覆盖尤戏的身体。
温润的能力像是和煦的春风,直达心灵深处,照得身体暖洋洋的。
“呜呜呜......”
干裂的嘴皮,一张没有牙齿的嘴,颜色看起来很不健康,呜呜咽咽地蠕动,但无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假占星师靠近解剖台,把手放在尤戏的额头上,然后将一股能量传递到尤戏身上:
“孩子,我还剩下最后一点能量,我去拖延一会,你要带着这份最后的希望活下去。”
感受到真实身体带来的温度,尤戏悬着的心终于欢愉了一下。这一刻他在梦里已经等了许久许久,甚至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
就在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推开了门,赫然望去正是——任先生的真身。
是的,一切都被改写了,因为无法侍从善恶二元论,任先生必须为这个世界填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于是,他自己成了反派,甚至是给整个基金会宇宙带来灾难的那个罪魁祸首。
“你这恶徒,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占星师正身对峙,朝着任先生率先出手,无数道能量化的锁链朝着任先生飞去,巨大的能量发出强烈的白灼光,整个房间瞬间被点燃。
虚影之间,只能看到意志实体化的能量疯狂倾泻,宛如一场绝妙的视觉盛宴。
白色的光和应和而生的风暴几乎将整个地下室夷为平地,尤戏在一团温和的光球保护之下才得以幸免于难。
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一旦脱离营养罐太久,尤戏就会产生强烈的疲劳感。这些天他全凭任先生这里的高能营养物质输液,才能抵抗破碎病带来的衰老冲击。
等到再次清醒,南柯一梦。
就像是买票去电影院看电影,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不仅身旁的女朋友不见了,他妈的整个电影院都空了,甚至自己还被锁在里面了。
任先生咳嗽着,同一百岁的尤戏相见,在一间全新的房间里面,尤戏仍然在一个解剖台上,唯一幸运的就是没有被捆绑,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足够的压抑,再配上黑枝等人的头颅,黑暗的气氛在生长。
整个房间与蘑菇房里的金属陈列类似,周围是一圈玻璃展柜,每个展柜的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一个头颅。
每一个隔间都有一个类似于兵马俑的头颅,像是被特殊炮制过,但脸上的神态绝不是兵马俑可以相比的。兵马俑原本是彩绘,而这些展品只是抹了一层灰泥,但夸张的是这层灰泥就像是真的活着一样,仿佛在呼吸,在蠕动......
脸部的动作由许多肌肉协力完成,而这灰泥的展示效果完全超出了理解的范围,像是在火里灼烧,在水里窒息,在猛兽的撕咬下呐喊。
雾气在展柜里蔓延,灰泥头颅们表情夸张,几乎是撕裂式地表达,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泥状的泪滴掺杂着流淌着。
光与暗的色调相衬托,展柜周围是亮的,其他地方几乎都是暗的,但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地方很大。
阴影最深的舞台中央,一束舞台灯打过去,散去的黑暗中显露出一个黄金制成的王座阶梯,足足十二阶用黄金制成的阶梯,阶梯上面赫然坐着一个人形生物——任先生。
金碧辉煌的殿堂,宛如帝王的宫殿一般,但是却足够单调,仿佛只有黄金才有资格被放置在上面。
慵懒地垫着胳膊靠在王座上,任先生缓缓移动身体从座椅上起身,由于身体的构造不完全,身上的灰泥状物质略有滴落。
左边已然镶嵌上了一半的人类皮囊,而右边仍然是人造人的模样,看上去还挺滑稽,像是马戏团里的套娃小丑。
一米二的身高被阶梯抬高,丝毫感觉不到因为身高造成的视觉渺小感,金色的光已经把他衬托地足够崇高。
任先生走到尤戏的身旁,手里拿着一管淡蓝色试剂,嘴角似笑非笑地表达着:
“你是不是需要呐喊,我觉得我可以实现你这个愿望。”
交谈不过是讽刺的手段,根本没有等待回应的必要,任先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尤戏心脏的位置注射。
粗直的针头刺穿心脏,但是并没有让血液喷溅而出,反而是让一股温润的能力流经尤戏全身,洗礼着他的四肢百骸,一种贯彻心灵的异常力量被附加在灵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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