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舒自斟了一杯温水缓了口气,亦倒了一杯递与温卿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我见你嘴唇干得紧。”
随着一声“哐当”,茶杯被拂落在地,温热的茶水溅湿了曹舒的裙摆。温卿月冷着脸,面上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她恨语冰,可她更恨眼前的女人。
怒气终于爬上了曹舒的心间,这两日她心态本就崩着,便一时间爆发道,“我端水给你无非是看你可怜罢了,你到现在还以为是我害死你腹中的胎儿?温卿月我告诉你,是你的人叛变了,她的目标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选中血燕是因为背后的人想来个一石二鸟。之前那巴掌我受便受了,但我不欠你的!”
温卿月美眸微阖,泪水无声地挂满了两颊。语冰是害死了她的孩子,可曹舒却夺走了齐卓梁对她的爱,甚至她能预见再要怀上齐卓梁的孩子已难如登天了。
见状齐卓梁一把握住了曹舒的手,将她拉离那些玻璃渣子,“有没有溅到?”
“没事。”
“行了我们走吧,别给人添堵。”齐卓梁半带着嘲讽,拉着曹舒便往外走,顾温文亦随在他们身后步了出去。
不多会,便有三两个家仆进来将语冰的尸首移出去,并将血迹清洗了干净,只是空气中还是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温卿月将自己裹在薄被中,身子因痛苦而有些痉挛,下人们进进出出所发出的声响悉数进不了她的耳。
那一刻,属于她的冬天悄然叩开了门——
出了芦雪院,曹舒便立马扶着一旁的柱子又干呕了起来,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闲下来后,她的脑海里满是车夫与语冰血淋淋的画面,他们痛苦而狰狞的表情不断在曹舒面前放大再放大。
杀人、被杀、血……
往前二十余年她何曾见过此等场面……
齐卓梁只手轻拍着曹舒的背,更是在她呕吐完后干脆地将外袍褪下递与曹舒,“喏,擦擦嘴吧。”
“上道。”曹舒虚弱着露出一抹温笑,就着外袍擦拭嘴角的酸液。
“还有更上道的。”齐卓梁在曹舒面前弓下了身子,示意她跳到自己背上来。
曹舒犹豫着,在府内骑匹马都比骑齐卓梁能惹来的目光要少,“也太招摇了吧。”
“你怕什么?”齐卓梁笑了一声,努力轻松着气氛,“我的女儿,我宠着!”
瞧着齐卓梁那豪气万千的模样,曹舒都差点要怀疑是自己将“女人”听成“女儿”了,但她还是更相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不是腿软?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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