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俞徽讲课再怎么舌灿莲花,傅韶也没法画出朵花来。
在画室的第一天,想过去的学校,想它,想它。
十点晚课结束后,傅韶看其他人都没有的意思,就又在画室待了半小时,他现在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可以在十个月冲击一下联考了。
傅韶捏了捏自己酸疼的手,终于忍不住走出了画室。
等傅韶上楼后才发现,两栋宿舍楼只有他这里亮着灯外,其他窗户都是黑乎乎的。
“……”
这群学生未免太刻苦了吧?
傅韶有点无奈,这是学渣对学霸们刻苦学习的无法理解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把之前收回来还没来得及套被罩的被子套好,晒了一天的被子总算是没了那股要人命的味道,也让傅韶放松了不少。
只不过在该洗澡的时候,傅韶开始犯难了,伤口是肯定不能沾水的,所以他要怎么洗澡?给画室待了半天,傅韶自己是忍不了了,他在纠结了两秒后拿毛巾在脖子后边缠了一下,拿起了花洒。
快速冲完澡后傅韶换上睡衣,他把浸了水的纱布撕掉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用卫生纸沾了沾水,打算再上点药。
然而药忘在画室了。
傅韶揉了揉眉心,他是被几何透视逼出阿兹海默症了。
透视:???这锅我不背!
傅韶盘腿坐在床上拿起了手机,只是他刚打开微信就看到了俞徽在四分钟前的一条消息
小俞老师:你回去了吗?
傅韶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十五。
当代毕加索:十点就下课了……
小俞老师:十个月后联考
小俞老师:喝茶.jpg
傅韶看着那个贱贱的表情包心态瞬间就崩了,他搓了下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当代毕加索:能帮我送个药吗?药往楼下了。
人生地不熟,傅韶不太好意思穿着睡衣下去——虽然他在学校也没穿着睡衣出过宿舍楼。
对方正在输入中......
小俞老师:稍等
傅韶把门开了道缝等着,他脖子后边发痒,还有些疼。
俞徽上楼后直接推开了402的房门,他的目光的在傅韶湿润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下,“伤口碰到了水了?”
傅韶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嗯”了声。
“需要帮忙吗?”俞徽问。
傅韶看了俞徽两秒,“谢谢了。”
俞徽洗过手后从袋子里拿出了纱布跟药,傅韶背对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露出后颈。
伤口上原本涂的药被水冲走了大半,剩下一小点凝在一起,粘在还没结痂的伤口上,惨不忍睹。
俞徽能猜出原先傅韶在学校是什么样了,是个没少打架的主,他用棉签把原本的药膏涂掉,“洗澡的时候可以用保鲜膜粘一下。”
傅韶懒得弄,“麻烦。”
“伤口发炎就不麻烦了?”俞徽动作很轻,他怕用力重了会疼,连带着声音都轻了起来,听着竟有几分温柔。
傅韶此人吃软不吃硬,感受到俞徽过于轻柔的动作浑身都不自在,他干巴巴道:“会注意。”
“好了,”俞徽将药品重新装好放在桌子上,“晚安,早点休息——明早请你吃饭。”他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傅韶趴回了床上,他没有听到隔壁的开门声,估计俞徽又下楼去了画室。
身为学生居然还没有老师努力,傅韶有些羞愧,但也羞愧了那么一会儿,很快就跟着这晚梦一起没了记忆。
傅韶在画室上了两天云里雾里的课,在勉强能画个正确的正方体后,他迎来了第一节文化课。
是的,这个画室周六周日居然上文化课!傅韶一百个震惊。
“你觉得来年四个月文化课能补上吗?”俞徽客气问。
十个月的集训之后就是联考,联考过后还有各个学校的单招校考,最后留给他们的时间就只有四五个月,根本比不上那些一轮二轮三四轮复习的高三学生。
...
周六,原本是一个应该令学生党喜笑颜开的日子,现在逐渐演变为补课专属日,让广大学子怨念无比。
傅韶原先没怎么上过补习班,他这个人擅长逃课,甚至在知道要补课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课,然后——
“该去教室了。”
小俞老师站在402门口,语气温和。
傅韶悻悻跟着俞徽出门,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说:“我没有书。”
“看我的——你高考在哪考?”俞徽问。
“什么?”傅韶发现俞徽的话题有些过于跳跃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俞徽停了脚步,转过身傅韶叹了声,眼睛定定的看了傅韶一会儿,又转过身继续走。
傅韶眯起了眼睛,他怎么觉得小俞老师不怎么喜欢他——不过他这人一向不讨老师喜欢。
那就不奇怪了。
不招人喜欢的傅韶同学吊儿郎当地跟着俞徽走到了补习班,就在他们画室不远处。
傅韶站在这个“星辉教育”的门口,又扭过脸看了下旁边的z时代艺考中心,心情复杂,“你们这是高考一条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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