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铺
两张一米八的大床拼在在一起,虽然看上去躺五个人也不成问题,可……傅韶瞅了眼身旁正放行李的俞徽,他不太确定自己会不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抱住对方亲一口。
万一跟梦对接了……他可能就完了。
有点绝望,多么好的条件,多么令人崩溃的条件。
“去吃饭吗?我知道这附近有饭店不错。”俞徽转了下手机说:“张留白他们刚下车就拉着行李去吃饭了,一会儿还要去接他们。”
旅馆的灯很昏暗,朦朦胧胧地,傅韶站在房间的一角,离俞徽有些远,让他看不大真切。
或许要配眼镜了,俞徽想。
傅韶被这个大通铺惊得还没反应过来,俞徽又重复了一遍后他才揉揉眉心,径直走出了屋子。
俞徽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烦闷,莫名而起的感情,在得不到回应后也会转瞬消失——现在或许只剩下了尴尬。
他无奈地看了眼大通铺,又恍然意识到傅韶夜盲症看不清路也不认识路,赶紧追了下去。
旅馆的小院子跟画室的有几分相似,小院子里放了两架吊椅,一旁放了个石桌,傅韶正坐在吊椅上等他。
傅韶摸了摸鼻子,“带路吧。”刚一出门就是堵一米多高的墙,墙里杂草丛生,往左往右都是曲折小道,他直接愣在门槛前不知道往哪儿走。
俞徽打开手电筒在前边带路,“这两边都能走,先带你走左边这条路。”
“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傅韶跟着俞徽的脚步,在村落里穿梭。
马头墙青黛瓦,本地的特色建筑,看着还......挺好画的,傅韶四处打量着。
“去年这个时候,每届联考前一年固定的两次写生刚……”俞徽顿了下,语气淡然,“我本来是今年参加高考的。”
傅韶皱起了眉,一般来说艺考生复读很多是卡在文化课分数线上,俞徽没参加今年高考就说明他应该是艺考结束后就觉得没有希望直接选择复读——那么问题就来了,以俞徽的绘画水平,怎么可能艺考不过?
他看向俞徽,表情平静而自然,看不出有丝毫的懊恼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
俞徽偏过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参加联考?”
没参加联考?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能错过吗?
“因为一些意外,”俞徽主动开口解疑,“我家里的事。”
除了学习不就是家里,这话跟没说也差不多了。
“我妈妈去世了。”
傅韶猛地停在了原地。
俞徽像是早就察觉到他会停在原地一样,转过身对傅韶轻微地勾了下唇角,“在联考的那天早上,医院给我打了电话。”
他像是个不择手段的骗子,偷到了一样宝物后即舍不得让它蒙尘,又不愿松手。
可宝物就要丢了,于是他开始伪装,告诉宝物说“我只有你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傅韶语无伦次地说:“逝者已逝......”
俞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跟难过。
看,宝物又回来了。
“我没事,小心水道。”俞徽勾了下嘴角,反手握住了傅韶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傅韶现在心里放佛被扔了个炸弹,俞徽这个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也就指望他放个窜天猴,结果来了个蘑菇云。
村子里没有人影,路边也没有灯,除了破墙就是关着门的客栈,堪比鬼村,可一绕到外边就顿时人声鼎沸了起来。
傅韶看了眼身后狭长幽暗的小巷,再看看面前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街道,差点以为一脚踩进了异时空。
这边是古村落,也是出了名的旅游点,路边白墙青瓦上挂着仿古宫灯,火光灼灼,一眼望过去,真有点穿越了的意思。
傅韶恍恍惚惚,“我们刚刚来怎么没见到这些?”
“我们是从另一边来的,这边挨着景区,人比较多。”俞徽站在原地观详了几秒,确定了方向后带着傅韶走进了一家饭店。
“这里的鱼跟米好吃,明天到景区里还会遇到卖莲蓬的,嗯,栗子也很甜。”
傅韶其实不大喜欢吃鱼,倒不是因为味道,酸菜鱼糖醋鱼剁椒鱼头,各有各的风味,只是他这人不怎么会剔鱼刺。他吃一块儿鱼肉的功夫够别人啃完一整条鱼的了,吃得急了就容易鱼刺卡喉咙,好几次都折腾到了医院。
故而傅韶同学对吃鱼这事……能不碰就不碰,他实在是没那个耐性挑鱼刺。但是不吃他又眼馋,只能先吃别的菜垫肚子,一边吃一边瞥装鱼的盘子,希望等他吃饱的时候俞徽能给他剩点。
他的动作并不怎么显眼,可俞徽在对面坐着也并非眼瞎,很快就注意到他一直在看什么。
……鱼里是有虫子还是有头发?
俞徽也盯着那盘子鱼看了半晌,没看出一点问题。
他夹了两块儿鱼肉到碗里,仔细尝了尝。
味道也没有问题。
所以这盘鱼到底怎么了?俞徽不解。
鱼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傅韶在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时候,夹了块儿鱼开始慢慢挑鱼刺。
俞徽这才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顿时是觉得既好笑又无语,这个挑鱼刺的速度……也难怪最后才吃鱼。
手机不停震动,俞徽低下头看了一眼
张留白:这个路为什么这么绕!!!
张留白:我跟燕子迷路了
张留白:你过来接我们一下,这边有个酒吧
张留白:我们已经路过这个酒吧三次了
俞徽思索了一下,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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