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墨言拿着伤药走进傅残阳的房间,这是教父交给他的任务,督促小少爷上药,尽快把他的腿伤治好。
“少爷!”
“你来干什么?我让你进来了吗?”,傅残阳一改在学院时对墨言的友善,语气冷地像是敌人。
“少爷,让墨言给您看看腿。”,墨言半跪在床边,小手去捧傅残阳的腿。
“走开!”,傅残阳一脚踹在墨言的小腹,“谁要你好心,我的伤好不好他也要监视我吗?”,愤怒地站起来,傅残阳知道自己下脚不重,就是挨上也不会太疼,所以看都没看他一眼。
以为他会反驳,可等了一会迟迟没有声音。自己脚下没用力啊。这是伤着了?傅残阳转头一看,墨言倒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他紧闭双眼,紧紧缩着身子,疼的浑身颤抖不止。傅残阳看着都觉得疼。
“怎么了?”,傅残阳焦急起来。
“少爷,让墨言看看您的伤。”,墨言扶着床边,勉强跪直。
傅残阳一撇嘴,这人是不是傻?这时候还一心想着别人。
“你受伤了?伤在那里?”,想起来了,父亲说要惩罚他的。
墨言露出一丝羞赧,傅残阳眼睛一转,似乎发了他的软肋,恶作剧一样命令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短暂的相处,傅残阳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院的课程他一点就透,就连他自以为厉害的打架,他都不是墨言的对手。学习就更不用说了,傅残阳都怀疑他是不是开了挂,怎么老师问什么都会。
“少爷?”
“我们换,你给我看了你的伤,我就让你看我的伤。否者免谈。”,难得看他也有一件谈之色变的事情,傅残阳玩心大起。
墨言犹豫,再犹豫。
“哼!还说是我的夜卫,我的夜卫不是应该无条件听我的吗?你在干什么?我说我要看你的伤。”,傅残阳像模像样地端起少爷的架子。
墨言清楚的知道,少爷说的对。作为夜卫,他的身家性命都是少爷的。少爷可以让他生,也可以一念之间便判自己死刑。就像现在,一句抗命不遵,四个字就可以轻易取走自己的生命。那自己的自尊和那点可笑的廉耻心,在他们看来,恐怕一文不值。
他有时也会问自己,如此辛苦的坚持究竟为了什么?逆风的其他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跪的久了,自己都会承认自己的卑微和低贱。忘记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什么廉耻,逆风碾碎的铮铮铁骨还少吗?自己又何必要当那一个与众不同。
墨言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不是别人!
他退后一步,双臂环抱在胸前,他放下半跪的另一只腿,行了夜卫才需要行的叩拜礼。
“墨言愿将所受之刑,讲给少爷听。放肆不敬,属下也愿受少爷重罚。”
靠边的床单上印着一个汗湿的手印,应该是他刚刚扶过留下的。恻隐之心渐渐占据了主导,傅残阳并不想为难他了。
“那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墨言期待他的下文。
“先给你上药,你上完了,我再上。”
心中咯噔一下。
墨言再度俯下身去,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口吻,
“请少爷开恩!”,
以额触地,一片温暖和柔软。傅残阳蹲在眼前,另一只手递过来一盒伤药,明晃晃的悬在眼前。
“赶紧的,别那么多废话”,傅残阳把墨言拽起来,这人在眼前跪着自己怎么就浑身不自在啊。自己堂堂傅家少爷,虽然不喜欢被人跪来跪去的。可以不至于当不起啊?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
“洗手间在那边,你去上药吧。”,傅残阳随手一指,转身就往床上一躺,一只腿伸在床上,一只杵在床边,脖子似乎不太舒服,他摸过一边的靠枕,往脑后一垫,舒舒服服地半倚在了床头。
看着墨言的背影,傅残阳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自己是不是也傻了,还没问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站在足有一居室大小的洗手间,墨言为难了。少爷体恤,才准他上药。连向教父大人解释的理由都替他想好了。可他这伤,墨言轻轻碰了碰那些玉盒里的东西,他皱起眉头。这些都是他亲手一根一根按进伤口里的,根本不需要镜子,他也知道它们准确的位置。持续不断的刺痛想忘都是忘不掉的。
避开这些位置,墨言晕开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在正慢慢结痂的伤口上,他不知道这些伤药到底是好还是坏。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存留多久,伤口好的太快,那等要取出来的时候,再度生生剥开皮肉的过程,他真的不想再亲手经历一次了。可他不忍心拂了少爷的好意。
“喂,需要帮忙吗?”
傅残阳站在门口,嘴上戏谑调侃,眼睛却忍不住地往里面张望。
墨言一机灵,猛地提上裤子,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回身一看,洗手间的门还是关着的,只是被人推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自己真是疼糊涂了,有人靠近的警觉都没有了,而且声音是辗转传过来的都没有判断出来。
“别误会,我是看你进去的时间有点久,我……”,傅残阳别扭地解释了一半,他才不会告诉墨言,他是担心他疼晕才忍不住前去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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