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道:“拓飞似乎是个不错的孩子。”

刘舜民也赞同地点点头:“拓飞啊,确实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寒玉小姐的生活。人又孝顺,我听说,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亲,瘫痪多年,一直都在住院。他每个月里一半时间在这里跟寒玉小姐学习写作,一半时间则是在医院陪他母亲。现在这样孝顺又能干的年轻人真的已经不多见了。哦,对了!这次也是他最早……发现的寒玉小姐……他和寒玉小姐一向关系是很不错的。”

张元应却有些不屑:“什么不错!说是师徒,年轻男人和漂亮女人,其实还不是男女之间那回事!想当寒玉学生的人多得是,光说我就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年轻又有才华的学生,李拓飞根本算不得突出。寒玉最后挑上他,还不就是看中那张脸!如果不是寒玉掏了医药费,李拓飞的妈妈根本连一个月都活不了。现在这种状况,我们几个里面最迫切希望继承到遗产的就是他了。他倒是早就想独立了,可是因为那些医药费,寒玉一直压着不肯放他离开。这几年寒玉连书都懒得写了,多数都是他在代笔。不过要我说的话,那些书主要还是要靠寒玉的灵感和构思。要想要自立门户独当一面,拓飞那小子还嫩的很!”

张元应的音量不小,他也并没想着遮遮掩掩,李拓飞端着咖啡和相应器具回来的时候,正好把他的这段话听了个正着。

李拓飞并不算是个脾气糟糕的人,可是被张元应这么说,依然还是气红了眼。他忍不住回敬道:“张编辑,何必在人背后说得那么难听。不错,我是缺钱。可是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还是说你之前赌博欠下的那些高利贷,已经有别的办法偿还了?我可是听说,如果你这个月依旧还不出钱来,那些高利贷就要把你绑起来灌了水泥丢进黄浦江了!”

眼见局面越来越僵,刘舜民连忙上前劝阻:“拓飞,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元应兄他就是这样的直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说话冲了些,但是又没有恶意的,你何必跟他生气。元应你也是,你这张嘴早晚惹祸,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张元应冷笑一声,并不打算领刘舜民的情,他甩开刘舜民拉他的手,不屑道:“我这个人有一说一,从来不隐瞒什么!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错,我是借了高利贷,如果拿不到遗产,我的日子自然不好过,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刘舜民,总是处处做好人你就不觉得累么?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应该不缺钱吧,你家境很好,当医生的收入也相当不错啊,你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为什么和我们一样处处忍受秋寒玉?还是说……你和那些高官一样,有什么把柄捏在她手里怕人知道?”

刘舜民连连后退:“元应兄你在乱说什么啊!我……我哪里有什么……”

秋水凝站在壁炉边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三个男人的争执,眼中闪过几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与此同时,江云浦则对他们三人的争吵完全视若无睹,他只是淡定的已经接过刚刚被李拓飞顺手放在一边桌子上的咖啡,分别倒好在几个人的杯子里。

江云浦不为所动倒完咖啡,眼看三人越吵越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是出言阻止道:“好了,你们再不过来喝,这咖啡都要凉了!”

说也奇怪,这三个人倒也都是说停就停,见到有人说和,立刻就停止了争执,相互瞪了一眼,便一一去桌边拿起了咖啡杯,一转脸,便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连刚刚争执过的痕迹也看不见了。

江云浦转身看了表情有些惊诧的秋水凝一眼,笑道:“你别见怪,他们几个就是这样,天天吵架,就没个和平共处的时候。不过,也就是嘴上吵吵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水凝点了点头,眼见众人都端着咖啡在手里。秋水凝也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立刻叫了起来:“唉呀!苦的!”

秋水凝涨红了脸,一口咖啡含在嘴里,喝也不是,吐也不是。

李拓飞立刻站了起来,放下刚刚加好奶浆的咖啡杯,接过秋水凝的杯子。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想到水凝小姐会不习惯咖啡的味道。”

李拓飞匆匆端着秋水凝的杯子离开客厅。

张元应笑道:“唉,咖啡是苦,不过如果习惯了味道还是很好喝的。大部分人喝咖啡都会加些奶浆和糖,那样就不苦了。不过我呢,就是喜欢清咖的味道,尤其是这种上好的咖啡豆。只有清咖才能品得出它醇正的香气。”

张元应边说着,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没加奶浆和糖的清咖,悠然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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