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陈国豪怒喝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秋寒玉!你这个女人!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你究竟还要玩弄人心到什么地步!”

秋寒玉不为所动,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依然是那般轻柔和煦:“这怎么会是我的错呢?陈警官,是我给大家下了安眠药吗?”

“不是。”

“那么,是我杀了张元应吗?”

“不是。”

“是我在刘舜民的枪里动了手脚吗?”

“不是。”

“或者,是我教唆或者暗示李拓飞去偷遗嘱,并杀害张元应、刘舜民的吗?”

“……不是……”陈国豪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一一确认,她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每回答一次‘不是’,他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秋寒玉有些清淡地笑了笑:“那么,我又有什么过错呢?就凭江律师的那些推论,就要把责任归结到我身上吗?不错,也许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李拓飞偷了遗嘱却故意不说出来;也许是我故意让李拓飞听到我和张元应的谈话,并把谈话引到会让他产生误会的程度;也许是我提示了李拓飞,让他想起刘舜民很依赖那把猎|枪的习惯。可是自始至终我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也没有对李拓飞说过或者暗示过一句让他去杀人的话。所以,这桩悲剧,怎么能怪罪到我的头上呢?至于最后用茶水提示,让你们找到破解这个案子的关键性证据。那就更不能算是过错了吧?江律师,你精通法律,请你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究竟违逆了哪一条法律呢?”

江云浦有些艰涩地答道:“……没有,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能说你的行为有错……你操纵人心,利用人性。你抓住了他们心里最薄弱的环节。”

李拓飞突然失控地大笑起来:“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别人计算中吗?原来我不过是个小丑样的人物!一直都在枉为他人作嫁衣!我以为我自由了!其实还是在帮别人当枪手!我以为是我激得刘舜民主动对我出手,借此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以为我这种手段就已经很是高明。结果在老师面前,我这样的手段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江云浦摇摇头:“李拓飞,无论是创作的才能,还是演戏骗人的本事,你都差秋寒玉太远……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只是秋寒玉,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你真的还能觉得是理所应当?”

秋寒玉轻轻一笑,她的笑容仿佛还是像秋水凝时那么温柔和善,但是那一抹明明温柔似水的笑容却又让人觉得冷彻骨髓:“如果张元应不是那么贪婪;如果刘舜民不是那么虚伪;如果李拓飞能放下心底的仇恨……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我牵动?我从来都没有加害过他们,又为什么要觉得愧疚?江律师,我不介意承认你所说的一切。但我不认为我应该因此受到任何指责,伤害他们的,从来都不是我!他们不过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是啊……”李拓飞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哈哈哈哈……我们几个不过都是……咎由自取!”

听完了秋水凝的说辞,江云浦依旧面色冷静地看着她:“也许在张元应和刘舜民的案子上,你可以撇清关系。但另一件事上,你却毋庸置疑地负有责任。既然你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那么就证明你至少亲自杀害过一个人。你涉嫌杀害了真正的秋水凝!”

在一旁的陈国豪忍不住插嘴道:“可是,这只是你的猜测吧?云浦,你为什么会认定她不是秋水凝,而是秋寒玉本人呢?如果你推测的都是真的,那……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真的有人能操纵人心到这种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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