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镇老百姓生活都不好,像花婶已经两个月没见点肉腥沫了。
花婶走着抱怨着:“咱们本来就是捧着靠天吃饭的饭碗,现在徭役赋税这么重,整天愁眉苦脸的过着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哦?这里的赋税徭役这么重吗?”颜曌本来漫不经心的在二人后面跟着,听到花婶的话,不动声色的快走几步。
“是啊,俺们这儿整个镇子都唉声叹气,说是皇帝要南下造宫船。”
“本来像俺们这样的穷苦人家送瓜娃子服徭役实在就是没办法的事,徭役这么重,俺们又不敢让瓜娃子过去了,生怕一个万一,这可不,可劲的攒钱出人头钱。”
说到这里了,话题就有些沉重了,一时尽也无言。
靠近村口,就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身材瘦弱的汉子,眼睛时不时转悠着,大老远就看着三个人过来了。近了,打眼一看,是花婶,可身边那个妹子可是生面孔,颇俊俏的很啊,那汉子眼睛一下子亮了。
“花婶,这会儿刚刚洗完衣服回来啊?”汉子嬉皮笑脸的凑到花婶边上,眼睛却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颜曌、范蓑归二人,“后面那位小娘子打哪来的啊?花婶,要不你先忙着,我替你招待呗。”
二人当下心中不愉,面上都一下子冷起来。
花婶顿时横眉竖眼,呵斥着那汉子,“刘泼赖,把你的狗眼给老娘收起来。信不信我回去就叫我家汉子收拾你,我看你整天没个正经数,就知道偷鸡摸狗的,上个月跪祠堂的滋味还没尝够是吧。”
那汉子顿时悻悻道,“给脸不要脸,整天个泼妇样,俺还不是想招待下外村人嘛。”一边说着一遍骂骂咧咧的走开了,走前眼睛还不忘在范蓑归身上流连一番。
“哪来的地痞?”颜曌轻蹙眉头问。
“唉,俺们这儿有名的痞子,刘立。整天混天熬日子,和外村的地痞勾结在一块,胡作非为的。前不久有事儿闹大了,被族人压着跪了祠堂最近才老实点,结果今天臭毛病又犯了。”
“大闺女啊,真对不住啊。”
“唉,花婶,这哪管你的事儿。别往心里去。”
“到了。这就是俺家。”
眼前一座全是破砖砌成的屋子,屋檐不全是瓦铺盖的,还有一些地方是用稻草铺着。外面还有一个用木栏弄起来的歪歪扭扭的猪圈,里面养着一头乳猪。院子里公鸡自由的踱着步,傲慢自在的很。
这是一栋有着滑稽外表,但很有生活气息的屋子。而这样的条件,一路走来,在村里竟然是排的上头名的,毕竟其他人家大多都是泥胚房。
花婶心里也明白,这两位一看就知道不是山沟沟里的小麻雀,看着他们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屋子,原先觉得自家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小骄傲,一下子变成了局促不安,脸烧得慌。
“哎呀呀,家里也不是那么很好,别介意啊。”花婶早已把衣盆放下,双手不自在的蹭了蹭衣服。
范蓑归眼尖的看到了花婶的小动作,“不打紧的,花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花婶不由得冲范蓑归笑了笑,“哎呀,这都得申时三刻了,还没准备饭。”花婶也不知道为啥,下意识总是看那个沉默寡言兄长的脸色,但还是热情的挽留姐妹俩留下来吃饭。
二人自然是推脱,言还是去趟陈家看望一下陈秀才遗留的儿女,表示有空自然还会再来拜访花婶的。花婶听此也不多万里路,叮嘱她们有空过来定会招待,二人便就此同花婶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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