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海二爷沉声回答,眼底的黑暗逐渐消散,浮现出一丝淡然的清明,柔声道:“慢慢来,不必急。”

“天昶——”姬芮很低很低的喊了一声,海二爷和莲华看向她,都等着她说下去,姬芮挤出一抹苦笑,呢喃道:“今日一别,前缘尽断,告辞。”

海二爷默然不语。

莲华睨他一眼,看他岿然不动没有半分怜悯之心,又看姬芮颤颤巍巍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忍心,伸手到海二爷袖中摸出一袋银钱,在手中掂量掂量,轻声道:“这世上千好万好也不如自己好,你暂且拿着这些银钱傍身,寻个客栈住一晚,明日我叫他着人护送你回去,你此番来京,恐怕族人已对你失望至极,回去后必要受些罪的。”莲华推开门想送她一送,姬芮手中的簪子却突然朝莲华颈窝扎来,莲华并没看到海二爷扑上来的身影,只是被撞倒后才蓦地回头,看到的是海二爷被发簪穿透的手掌和姬芮一时空洞无神的眼睛。

脑子里似炸了一道惊雷,莲华呆滞的看着海二爷拔出发簪掼到窗外,就像不晓得痛,就用受伤的手掐着姬芮纤细的脖子,血关不住似的从手背上的孔里涌出来,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袖子,也染红了姬芮翠绿的衣襟,莲华撑着手,看到海二爷脸上一晃而过的悲痛,或许也并非毫无情意,或许也曾动摇过,他若真的对她断情绝爱又怎会留着姬芮亲手做的披风?

姬芮的这一簪子,必然是狠狠的扎在了他心上,莲华突然意识到海二爷真的会掐死姬芮,急忙爬起来拽住海二爷的袖子,“你不要这样!海天昶!你要是掐死她,你也完了!”

“我手上的人命不怕多她一个!!”海二爷厉喝着挥开莲华,她额头撞到窗户上痛得眼前一黑,可此刻怎么敢喊痛,莲华忍着眩晕再次拽住海二爷的袖子,拼命往后拉扯,海二爷又是一甩,眼看姬芮就要气绝,莲华猛地扑上去抱住海二爷,摁着他着急相劝:“海天昶!你要亲手掐死她!难道是想记她一辈子!!”

察觉到海二爷手上似有松动,莲华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沉下去一丝,却还是不敢错眼睛,生怕一眨眼海二爷就将姬芮掐死了,心口像被人一拳一拳的打,又闷又疼,莲华摁了一下额头,虽然不想承认,但心底那股失望一滋生便再摁不住,又摁了一下额头,莲华微微别开脸,忍耐着对血腥味的反感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手臂上的伤裂开了,流了血,额头上也撞出一道很小的口子,也有一丝血迹,奇怪的是,莲华并未感觉到疼痛,她脑子里还乱得很,海二爷好像对她说了什么,说的什么她没听到,她走神得厉害,连竹心从哪里奔来、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回院子的她也全然不知。

这样疲倦还是头一回,沐浴过后,连午饭也没吃就睡了,一觉睡到半夜,她起来吃了一勺蜂蜜,喝了一杯温水,觉得眼皮还是很重,便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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