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跑完被罚的十公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跑道上往复循环。
踢完毕业友谊赛的人陆续离开了球场,操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月亮躲进云层中,除了夏夜里的虫鸣,就剩均匀的喘息和快速的心跳。
路灯渐次熄灭,南边的图书馆也熄灭了最后一盏灯。幼时被人关过小黑屋的时寒怕黑,那种黑毫无由来,发自心底。但现在,他似乎忘了黑暗在将他层层包裹,被点燃的那盏灯熊熊燃烧,正照破他心中的千年暗室。
“时寒。”筱雅站在图书馆门口轻轻叫了一声,划破了黑夜的沉寂。
时寒微微点头,冲她嗯了一声,跑了过去。想到下午的事,心中有些歉意,也只是歉意而已,爱情那是闲人的奢侈品,他消受不起。
时寒跑过一圈,发现她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仍杵在原地没动。就慢下脚步,停在了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擦了一把汗,喘着气等她开口。
筱雅习惯了和他之间的距离感,幽幽地说:“明天就毕业了。”
“这我知道。”
一阵沉默之后,筱雅接着说:“京金省厅想要我,可我想留在京南。”
时寒蹲下身,拉伸着酸胀的双腿,说:“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京金的,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知道很多人想去,却去不了。”
“你也可以去京金的——”
“我不一样,京南有我要的东西,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时寒抬头看着她。
筱雅抠着书皮,干净整齐的指甲在封皮上留下纷乱的划痕。“刚才,他们说…”她稍稍停顿接着说,“他们说你和李大头打架是因为——”
“是因为我自己,”时寒站起身,狠狠地朝空气中打出一套铿锵有力的组合拳,“那是他活该。”
“口是心非,你就不能勇敢的面对一次?”筱雅的目光中透着期待。
“怎么面对?我连怎么面对自己都不知道。我不过是个孤儿,”时寒深吸一口气,“一个身世不明的孤儿,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不在乎,哪怕你被全世界遗弃,我也不在乎。”筱雅鼓起四年来全部的勇气。
“我在乎,我在乎被人欺负,被人骂野货,在乎别人怜悯的眼神。”时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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