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时寒紧赶两步,扶住他。

李满福小心翼翼侧身,动作慢的像墙上挂钟的时针。等缓过气来,露出一丝无力的笑,朝时寒摆摆手,“不碍事,老毛病,痛起来却要人命。”

沙发边的地上,扔着一团团面巾纸,里面透出一丝丝刺目的红色。

“李叔,要不——”

“这破阑尾,早晚割了它,”李满福指了指办公桌,“把止痛药拿过来。”

阑尾?血?李满福刚才显然疼得近在眼前的药都拿不了,一大团疑问挤进时寒脑中。

两片止疼药就着茶水下去,不一会儿,老头又变回了李满福,脸上没那么白了,声音也稍稍响了起来,只是看上去依旧疲惫。“时寒,有事吗?”

“李叔,你叫我过来的。”

“噢…”和石生一番较量,加上不期而至的疼痛,他倒忘了这茬。“随便聊聊,你和大头不太愉快?”

时寒低头不语。心想,不愉快是板上钉钉明摆的,何需明知故问。可李满福的疲态让他没法实话实说,他也不想在无聊的问题上多费口舌。

“时寒呐,你跟大头——”

“李叔,这里没人知道‘梅灵’,历年名册也没这个人。”时寒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找到,梅灵就不是梅灵了,当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为了她当了炮灰。”李满福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子酒店”从一堆高楼里冲了出来,高的有些张扬。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

“能看见双子酒店吗?”李满福指着窗外,扭头看他。

“京南的地标。”时寒点了点头。

“的确是地标哇,”李满福意味深长地说,“不仅有高度,还有深度。”

时寒对李满福的莫名其妙有些烦躁,说:“可梅灵和这酒店——”

“线索终会出现的,不过你得凭本事抓住。”李满福继续打哑谜。

“我要看案卷。”时寒不打算再隐瞒偷听的事实,就在刚刚,从他隔着门听到石生第一句话开始,腿就僵在了原地再也走不动,耳朵越贴越近,直到秘书请他离开。

“案卷?”

“净土行动的案卷。”时寒直截了当。他并不认为这是偷听,是李满福叫他来的,何况从头到尾和他相关,他这个当事人倒成了局外人。时寒不仅不愧疚,反而有些愤恨,刘鹏这样,石生这样,李满福也这样,凭什么他的秘密他们来保管。

“刘鹏在警校没教你们规矩吗。”李满福沉下脸,不怒自威。他对时寒的行为很不满意。

“为什么都瞒着我?对我公平吗!”时寒倔强地看着他。

“没人能动净土行动的案卷,包括我!”

“可你是局长。”

“厅长、部长也得守规矩,好好回去补补课。”

“言而无信…”

“出去!”李满福一拳擂在桌上。

李满福看着窗外,刘鹏阻止他,一贯中立的石生忽然也跳出来反对他,这让他有所触动,难道这么做真的错了?

的确,他没法预知危险,但前方注定十二级风浪。可干警察不就是这样,缉毒更是这样,又有哪次行动能未卜先知,哪次出击不是逆风前行。

他转头盯着地上带血的纸团出神,或许该加快进度了。

小子,桥早给你搭好了,过了这疾风恶浪的江,是生是死看你自己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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